“好啊。”若能与君携手共度余生,什么荣华,什么富贵,都不过是现世的一场烟云梦。
薛辞啊,只有你是真的。
可如今,就连你也如烟云了。
想着想着,又忍不住要哭了,好在是马车里,谁也瞧不见,絮絮抹了抹眼泪,摩挲着玉佩的动作轻了,而后悄悄地将玉佩放回衣裳里,贴着肌肤,瑟瑟的凉。
“大小姐,长干里到了。”
同居长干里,两小无嫌猜。十四为君妇,羞颜未尝开。
崔宅就在长干里后,同当年的薛家不过一墙之隔。
絮絮抖着手悄悄掀开马车帘子的一角,透过一个极小的缝隙,而后看见了,曾荣极一时的薛家旧宅。
妾发初覆额,折花门前剧。
“薛家哥哥,你教的《钗头凤》到底是什么意思啊?”她比了一枝桃花,探到薛辞额前,想看一看戴花少年是否如戏文般那样美貌。
美貌极了。
絮絮险些看呆了去,一只腿支棱在地上差点摔了一跤。
薛辞移开挡在额上的桃花枝,伸手去扶她:“是一个颇凄美的故事。”只是到底不曾与她完整讲述过《钗头凤》的由来。
絮絮闭上眼,似乎听见耳边有喧闹声。
可是马车走得近了,只瞧见东倒西歪的印有“薛”字的红灯笼——而今已被风雨浸淫得惨白的灯笼面,一只垂在地上,半边塌陷下去。
一块蒙了灰尘的牌匾半半拉拉的,欲坠不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