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璟扯了扯襟口,忽觉有些烦躁:“这时报得可准确?朕怎么觉着该是未时了?”
四喜不敢辩驳,心道陛下是有所思才觉着时日漫长,这钦天监的官员们岂敢随意糊弄时辰?
只是嘴上仍说:“应是应是不会弄错的。”
容璟愈发烦躁了,眉头一挑,拨弄着桌上的案牍,忽得御笔一挥,挥毫写下几个朱批,然后将折子丢到四喜怀里:“随州那事便交给崔演办吧。”
流民多悍不畏死,却又是国土之臣,是以处置起来极为棘手,如此与国本相关的要事以往皆会安排与帝王亲信去办。
至少得是极为宠信之臣。
而崔家父子,一向谋算颇多,虽崔家大公子崔演并不像个有二心的,可那位崔家大老爷,大抵是经历的风雨多了些,手上权柄也不少,总叫人难以放心。
这位崔大公子又是崔家大老爷唯一的嫡子,谁知其会不会有什么隐晦的心思呢?
四喜垂头,并不急着将旨意宣下去。
果然,容璟又抬手写了一道旨意:“差薛知与崔演同去,便做个副手吧,将朕的玉佩给他,便说,朕大有期望。”
四喜这才退下。
薛知,薛知。
容璟摩挲着拇指上戴的白玉戒指,兀自摇了摇头,露出一点笑意,只是这笑意,说不清是喜还是忧,终归不达眼底。
他按了按两鬓的穴位处,想缓解一下连日来的头痛症,只是烦心事太多,总也处理不完,他这头痛便总也无法真正治愈。
“陛下的头风由来已久,可要在民间找寻神医?”
四喜出去前差了身边的小徒弟进殿伺候,容璟瞧他眼生,便问了一句:“你是谁?怎么朕从未见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