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许是,呆得久了。
容璟就站在禁宫的城阙之上看着她随着浩浩荡荡的车马队伍一同离去,直至消失在视线中。
当年兰音成亲时也曾十里红妆,万人空巷。
薛家府门前被围得水泄不通,他站在人群外,不晓得该将视线投在何方。
可今日,他总算是能正正当当,大大方方地看着兰音了。
且这一回,兰音再不是一去不回,杳无踪迹了,他与兰音,终于可以朝朝暮暮了。
“陛下,贵妃离宫兹事体大,前朝老臣多有不满,礼部尚书郎递了三道折子,武将们也跟着瞎掺和,跪在泰安殿门口不肯离去。”四喜瞧了一眼容璟的面色。
他负手观望,万里山河尽在眼底,眉目间不见任何萦怀。
四喜继续道:“倒是郑太师,替着陛下说了许多话,到底是陛下家事,外臣们管得有些宽了。”
听到此间,容璟的眉头才微微上挑了一记:“郑太师倒替郑说话了?”
皇朝的几大家族素来不合,兰音出自崔氏,而郑大人所代表的郑氏又一贯与崔氏不甚对付,竟会帮着兰音说话?
四喜道:“几日前大皇子高烧难退,郑太师特寻了民间小儿病的专家与之一起进宫,阖宫人都听见皇后训斥太师平素不礼让陛下,私心太重。皇后说——”他说到这稍顿了一下,而后瞧向容璟,见他面无异样才敢继续说下去。
“后宫与前朝并不相通,后宫之事是陛下家事,岂容外臣置喙,你们眼红贵妃盛宠生怕自家女儿埋没在后宫,才不厌其烦地上各种折子叫陛下心烦,且不说贵妃如今毫无错处,便是来日有了过错,那也是由本宫与陛下来体察。”
皇后一贯端庄持重,素来为自己着想,容璟当初求娶郑家女,也是有此考虑的。
“皇后倒是深明大义。”容璟垂头,赞了皇后一句。
只是一句之后又紧紧盯着四喜:“不过你今日为何这般为皇后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