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堂,薛辞还活着吧。”他如此笃定,眼神中没有一丝波澜。
崔演认得他,这个左堂原先是薛家的暗卫,后来薛辞与妹妹下扬州,他便一直跟在自家少主人身边。
其实彼时薛家老大人知道薛辞的踪迹,心头也起过犹豫,若是薛辞真的逃离那也很好,可薛辞,到底没有弃家族于不顾,这让薛家老大人又难过又高兴。
高兴的是自家后人能秉承家族的忠贞之志,难过的是,家族的希望就此断送了。
那个叫左堂的人抬眼看了一记崔演,目露不屑:“卖妹求荣的狗贼,我家公子的名讳岂是你能提及。”
世人皆心知肚明,薛辞是以身殉国的忠贞名士,而崔家不过是临阵倒戈的墙头草。
如今,更是将自家已出嫁的嫡女送进了禁宫,媚宠承欢,好不可耻。
“无耻败类,我替我家少夫人不值。”少夫人所有一切的不幸皆是由此人一手计划,而少夫人却始终蒙在鼓中,一概不知,甚至还拿此人当作与真心相待的好哥哥,殊不知,此人阴险狡诈,手段卖弄至极。
崔演低笑,并没有生气,眼角沁出了眼泪,他伸手揩去:“你懂什么?薛辞又懂什么?”
不过是两根迂腐至极的木头罢了。
“你们自以为清高,却耽误了我妹妹一辈子的幸福,我倒要谢谢薛辞,是他将自身清名看得如此重要才给了我机会,将我妹妹送进宫去,去享受那泼天的富贵。是他亲手将我妹妹推开的!”
“陛下能给的兰音的,给崔家的,你家公子,他给的起吗?”赤诚到极点的嘲讽。
左堂捏紧拳头,恨不得一圈打在崔演面上,可瞧着他那幅身子骨,还有那张惨白到快死的面庞,恐怕他一拳头下去,这人便不治身亡了。
届时他该如何与公子交代?
“我薛家的事,还容不得你来胡说。”他言辞匮乏,不如崔演巧舌善辩,空有一双孔武的拳头,如今却不能为薛家辩驳。
“你若想保护兰音,便入宫去,名正言顺地出现在她面前。”崔演如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