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荡舟而来, 白玉簪束发,伸手迎她上船,问她:“絮絮, 你怎么从了容璟?”
她轻抬眼眸, 迎上薛辞的目光, 他眉眼澄澈,正是当年离家时的模样, 面色微白, 仍是年少最好的时候。
絮絮宁愿薛辞是死了。
死了干净, 免得落一身污淖,譬如她自个儿。
大莲一早便按了许姑姑的吩咐将解酒茶煨在炉子上,只要絮絮一醒便能立刻端来喝了。
絮絮饮过醒酒茶, 见许姑姑面色不甚好,便问道:“这是怎么了,是出了什么事么?”今早上起来,阖宫的人脸色就不大对劲,似有什么瞒着她一样, 尤其大莲,她年纪最小,也最藏不住事。
许姑姑抬眼瞧了她一记,悄声道:“娘娘,平王妃没了。就在昨儿个的宫宴上。”
本是不相干的两个人,可皇后为着和张家姐妹一同长大的情谊,加之张德妃一整晚都在哭,陛下也要给张家和平王府一个交代,这件事怕是要不死不休了。
阖宫都不得安宁。
若是皇后或旁的什么嫔妃在这时候做了什么手脚,泼了脏水上来,只怕承庆殿很难不惹得一身骚。
贵妃深得宠爱,却与张家颇有恩怨,并非没有行事的动机。
絮絮只是微诧:“怎么好端端的没了?”又瞧了一眼翠屏,然后兀自将醒酒茶喝了个干净:“醒酒茶茶喝完了,翠屏你去煮些旁的茶来去去味道。”
“娘娘先用饭吧,陛下昨儿个便吩咐了,一定要督促着贵妃用饭。”
絮絮胃口不好,有时候做着事情便不想用膳,伺候的人又不敢催,只好由着她,时间一长,身子便更弱了,是以容璟这回特下了令来,叫这些宫人不敢再懈怠。
“既如此便用些吧,近日一直没什么胃口,左右都是八月,厨房的酸梅汤还剩么?那个倒是好喝。”絮絮扶了扶额。
昨晚宿醉又荒唐纵欲,今次起来便什么毛病都一齐犯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