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辞是清贵无双,他却是腌臜泼才。
只是事到如今,是非成败不过一场空,往日再多的赞美薛辞也听不着了,便是世人褒扬薛辞忠君爱国那又如何,他终是不在了。
往后的日子,是他薛知的。
“可我仍希望他活着。”他却忽而笑道。
若是他活着,必会比死了还要痛苦千倍万倍。
这家国江山,薛家上下,包括兰音一生的不幸,全是因他而起。
他就是那个罪人。
絮絮也强自笑了笑:“难为你想着你表哥,我知道你对他有许多偏见——”
却是薛知打断了絮絮接下去的话:“兰音姐姐不必再替他说话,他既已死,我同他,便在无瓜葛了,往后这朝堂之下,也只有我一个薛姓,人间再无薛氏。这么说也许对你来讲很残忍,可我从不觉得自己是薛家人。”
絮絮自然晓得。
那个暑日,那个倔强的少年。
“再有一刻钟,他们该回来了。”絮絮道。
日色已偏中,瞧着快到午时了。
“薛知”絮絮唤住薛知,似乎有些难以开口,可思量再三还是托付而出:“你替我为他立一个牌位,我在宫中,总是不便,若你不愿我也不会强求。”
薛辞离去数载,絮絮都一直倔强得不肯给他立派位。
只因,从未亲耳听过薛辞的死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