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倒是忘了好,忘了便不会知道自己的娘是怎么抛弃他的了。
絮絮宁愿他忘了,只是,他不会。
早些年阿蒙还给她写过一封信,那是在她初初离宫的时候,只是那时她没敢回,怕惹得容璟怀疑,这么些年过去了,他再没送过一封信来。
今日远远望这么一回,已是极大的满足了。
阿蒙进了香,下了山,按捺着性子,总算是到了白云观前,门口道姑行了一礼,抖着拂尘问他:“崔公子想见何人?”
他一时有些语塞,实在说不出那两个字,便求救似的望向旁边那人。
道姑只望了那人一眼,复又垂下头去。
那人长得实在可怖,容貌尽毁,体态不正,丑陋至极,然而却又生了一幅好嗓子。
阿蒙点了点头。
“我家小公子想见一见宫里来的那位。”这白云观常年无贵人踏足,更无人常住,他们口中说的“宫里来客”想必只会是七年前来此的兰妃了。
“你告诉她,阿蒙来看她了。多年未见,不知她身体安康否?”仍是不想唤她姑姑。
道姑进去通报。
阿蒙等得心焦。
他自小沉稳,向来不将任何事放在眼里、心上,祖父更是教导他为人要冷、要狠,可是这一刻,他还是忍不住的心颤。
木门“吱呀”一声开了,阿蒙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处。
谢方握紧了手里的剑。
却仍还是那个道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