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承皱起两道少年的浓眉, 固执地横在赵叶璧身前,他无论如何都不肯让赵叶璧跟着长兴公主而去。
赵叶璧幽幽叹了口气,语气加重半分, 无奈地道。
“凉承,你忘了我是你的主人了?我的话,你要违逆吗?”
凉承明显愣了一下, 赵叶璧平素谦和温柔,从来不端架子, 久而久之他竟然忘了他们主仆有别。他的话被噎回口中, 半晌才又抱拳说道。
“那我和夫人一起进去!”
长兴公主在边上又合掌道了句“阿弥陀佛”,她平白看了一场主仆情深,越发地觉得赵叶璧和“她”在时一样, 一生无论到什么样的龃龉境地, 身边都有人至死不渝地追随。
她从高高在上的公主跌落下来的这些年里,原先围绕着她,阿谀奉承她的人都尽数散去。
长兴公主手指朝着大佛寺石塔方向一指,面色平淡地对凉承道:“这位小施主, 你看这大佛寺破败, 其实里头自有玄机,门外的守卫只是一重兵, 里面四角各有一位神射手。你们家夫人可以跟着我,你若擅闯, 怕是有去无回咯。”
赵叶璧对凉承沉默地摇摇头。
凉承见她格外固执, 虽忧心忡忡,也只能见赵叶璧提起长兴公主的盒子,跟在长兴公主后进了大佛寺。
长兴公主尹笙有一块令牌,是摄政王特允她能每月来探望兄长一次, 每回也只允准带一位婢女。
赵叶璧走路脚步并不沉稳,一看便知道没有功夫在身上,隐在暗处的一位神射手默默合拢双眼,对她并不在意。
石塔中寂静无声,赵叶璧一进到石塔里便觉得更加阴冷难耐。冬天本就稀薄的日光难以照亮塔内,只有幽暗的微光勉强能让她不至于什么都看不清摔落下去。
一阶一阶,赵叶璧跟在长兴公主身后亦步亦趋。
“你叫赵叶璧?可还害怕?”
“不曾害怕。公主若是不介意,唤我阿璧也是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