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玖只当许季珊是看他不起,气极反笑道:“你我不过萍水相逢,许先生操心的真多。”
女佣阿梅早就识趣地退了,眼下一楼客房内就剩下他们两个人,室内空气仿佛都郁躁了几分。许季珊呼吸越发地灼热,一呼一吸间,灼热气息都喷洒在水玖色若桃花的面上。
“水老板……”
水玖不耐烦地蹙眉,侧脸避开许季珊的调戏,斜眼儿乜着他冷笑。“许先生你到底打算怎样安置我?还有你许诺给秦二少的桐油,当真有主意?”
说起正事儿,许季珊眼神略清醒了几分,但也就那么薄薄的比窗户纸还透的几分。他嘿嘿地低笑道:“方才答应他的,自然是真的。”
“哦?”水玖不得不拿手推开许季珊那张垂涎三尺的脸,咳嗽几声,绷紧面皮正儿八经地问他。“许先生打算怎样真?”
许季珊故意深沉地叹了口气,拿手捏了捏鼻梁骨,也假意正儿八经地觑着水玖。见水玖一双清凌凌的秋水眼正望着他顾盼生辉,便格外深而长地叹息了一声,道:“唉!当然是,字字为真咯。”
水玖不信。
是个人都不能信。一个字儿都不能!
“南边儿战事这样吃紧,冀北这地界也不过就是风中残烛……”水玖沉吟着冷笑,眼尾上挑,一波三折的秋水丹凤眼中寒光灼灼。“难不成许先生你竟然有回天之力?”
许季珊挑眉,低低地笑出声。“水老板当真是个胆大的人。”
水玖话一出口就后悔了。如今的朝廷虽然是风中残烛,但冀北城还归着朝廷的李道台,他这样公然地嘲讽,倘若许季珊派人去告信,不说旁的,就告诉一声李道台的小舅子秦二少吧,他都吃不了兜着走。
楼内菱花窗泄入几缕天光,玻璃镜子里头的水玖两颊微红,满眼写着悔恨。
许季珊再次从背后拢住他的细腰,这回却不是虚虚的了,大手实实在在地摩挲他腰肢与被鲸鱼骨绷住的清劲脊背,嘲弄里透着几分亲密。“你放心,我总不会坑害你。再者,鄙人刚才当着你面说的那些,也都是字字为真。”
说出口的话,覆水难收。水玖恨恨地勾唇冷笑,小而艳的唇角弯成一个极好看的弧度。“哦?字字为真?”
“嗯,字字为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