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季珊上下扫了眼,猜测这人可能还是在闹脾气,怪他半路上不该拿他当贼审。何况水玖临出门前也跟他打了招呼,说是要独自去见,他却颠颠的跟过去了,恐怕这人心里头不舒服。
后悔么,倒是谈不上。只是眼下将人得罪了,他得琢磨怎么把人哄回来。
水玖不晓得他心里头七拐八绕已经跑完了山路盘盘十八弯,径自起身,沿着长廊走回屋。木屐踏过长廊,答答作响。
许季珊扭头看了眼外头,秋寒深重,高树上的蝉都死了。靖西府已经开始有入冬的架势了,早些睡也好。于是他将人送到门口,懒洋洋地倚在门框,双手抱胸。“明儿一早,我带你出门去逛逛,省得你老闷在家里恹恹的。”
“不去。”
许季珊张嘴还要说话,水玖却当他面将拉门给拉上了。许季珊猝不及防,险些脸皮亲上了拉门。
啪嗒一声,屋里头灯火都关了。
许季珊莫可奈何,只得独自吃了茶点,也潦草睡了。
第二天,许季珊兴冲冲地想起个念头来。眼下虽说不年不节的,衙门商会两头事情又繁杂,再者,米行整日家的排队抢米粮,他身为东家应当是忙得脚不沾地,但是他觉得什么事情都没有哄好水玖重要。便一大早脸还没洗就叫来管家,说下午再请皮影戏班子的人过来。
管家应了出去。
许季珊收拾的精神抖擞,找到水玖屋外。“水老板,水老板?”
屋里头静悄悄。
许季珊便咳嗽两声,清了清嗓子,忽然道:“阿玖。”
屋里头传来水玖闷声闷气的声音。“……别乱喊。”
却是带着浓浓的鼻腔。
“还没起呢?”许季珊嘿嘿地笑,径自脱了鞋,将拉门打开,穿着灰白布袜走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