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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她生得极为貌美,这勾栏院里的妈妈,在她身上花了不少心思,既教她魅惑人心的本事,也让她学着些闺秀们学的琴棋书画,原打算着待她长开了送于权贵为自己的生意谋些庇护。

谁料到这姑娘竟与请来教她诗书的穷酸书生有了私情,那书生家徒四壁哪里拿的出为许挽赎身的银两。

眼瞅着许挽的出阁礼愈来愈近,两人没了法子只得相约私奔。方才那柴房里的女人发现了许挽要私奔的事,向妈妈告了密,是以许挽刚到约好的客栈便被妈妈派去的人抓了回来,那等在客栈的书生更是被打了个半死。

这扬州青楼里的姑娘若是顶尖好颜色的,妈妈们是当清白人家的姑娘精细养着的,及笄前绝不待客,待到了可接客的年岁还要办场出阁礼,出阁礼当晚姑娘们的第一夜价高者得,此后才会按着楼里的规矩接客。出阁礼当天若是有财大气粗的客人愿意为楼里姑娘赎身,妈妈们也按着嫁女儿的规矩把姑娘们送出去。

徐婉听纤云絮叨着,只觉得许挽这姑娘天真的很,聘为妻奔为妾,与人私奔能有个什么好下场。更何况太过貌美的女子嫁入无权无势之家,夫家如何能护得住。

此时的她忘了,昔年她年少慕艾执意要嫁顾晏时比许挽还要天真愚蠢。

“纤云,现在是什么年份?可是承平十七年?”徐婉知道了自己眼下所处的状况,便转了话头。

“元丰三年啊,承平十七年,那都是七年前了吧。姑娘问这个作甚?难不成饿了几顿连日子都不知道过到哪里了。”纤云笑着回话。

元丰,怎的皇帝的年号都换了,是改朝换代吗?她明明死在了承平十七年,怎么来了七年后?徐婉心里有许多疑问,思索无果,她随意找了个借口回答纤云,“我被抓回来时不小心撞了下头,现在脑子里乱的很。”

“哎呀,那要不要跟大妈妈说声,给你请个大夫看看啊?”纤云担心的问道。

“无甚大碍,我回房歇会便好。”

到了许挽房中后纤云便退了下去,徐婉一个人坐在到梳妆镜前。

看着镜中人的容貌,饶是她已从纤云口中知晓原身貌美,也吃了一惊。

镜中人一身红裙,鬓发散乱,眉眼间是掩不住的灼灼艳色,眼波流转似在蛊惑人心,这般长相若在京城贵女圈中只怕是个让世家小姐们恨不得划花脸的妖精。不过长在青楼妓子身上倒是正好,起码靠着这艳丽勾人的皮囊能谋一个富贵前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