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嘉稍有些不耐烦,发起牢骚来:“那定安不过是个连外家都没有的小贱人,我倒不信她能泛起什么浪。往日我教训她,也不见母妃说什么,今日是怎么了?絮絮叨叨,真扫人兴。”
静妃被她气得心口疼。她扶着额:“罢了,同你也说不清,你只需听我的,让人备了礼去一趟含章殿,做做样子即可。”
往日再怎么,没闹到明面来,静妃又素来不喜陈妃母女,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了。这一次闹得大,那定安再不得宠也是宫里帝姬,这事若是传出去,不定坏了清嘉名声。
清嘉自是不愿意,哼哼唧唧的耍起赖来,想让静妃免了她。
静妃却肃了脸色,厉声道:“怎么,我说的话你如今是当耳边风了?改日是不是连我这个娘也不大认了?”
清嘉闻言一惊。她院还当静妃是说说而已,没往心里去,哪见是当了真。
这一下清嘉不敢再敷衍,应过命后,她方才退出去。
第6章 、06
虽是当着面好好答应了静妃,清嘉退出殿中却是越想越气,连带着也恨起定安来。若不是为着这个罪魁祸首,她何至于被最疼她的母妃这般说教。
是以走到一半,清嘉道:“我乏了,今朝就算了吧,赶明儿再去。”
她身边宫女待要劝他,清嘉先发了难:“谁都不准劝,劝一句我割你们舌头。也不准到母妃面前说,若说了,可没人保得住你们。”
这些人素日是跟在清嘉身边伺候她的,哪能不知道她的脾气,一个个摈弃凝神,作壁上观,没人敢劝。
清嘉这才心满意足,半路上就打道回府。
定安对这一番周折全然不知。
她一回去就在书房临帖,中途未曾歇息。那帖子是夫子新教的,上面的字大都不难,不比谢司白给的那份,十个字里六七个不认识。
定安专注着手上的力道,一笔一划,不偏不倚,仿佛全神贯注,浑然不觉外头的事。等临到“司马牛忧曰:人皆有兄弟,我独亡”那一句,却忽的吧嗒一声,纸上有水珠氤氲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