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字很快写完。
谢司白垂眸看她:“国礼院的夫子不教书法吗?”
定安摇摇头:“夫子只讲经典策论。”
谢司白略扬下眉,方道:“再写一遍。”
定安也不问为何,只是照做。她刚下笔,谢司白握住她的手,横竖撇捺,教她如何使力道。他态度是极坦然的,没有一丝一毫的狎昵之意,注意力全然放在笔端。
倒是定安微怔,心神不觉被他牵着走。谢司白身上有种浅浅的草木清香,很好闻,这样近的距离,根本忽视不了。
也不知先生用什么香来熏衣。
正神游,谢司白用另一只手敲了她额头一下,语气淡漠:“留神些。”
定安不敢再大意。她专注起来,仔细着手上的动作。
谢司白道:“运墨有明暗、浓淡、深浅之分,不单是写出来而
已,要留心着每一笔的劲道。”说着,折锋轻过,一笔勾勒,他停下来,“方是可成。”
定安哑然,看着由他引她写下的字,惊叹不已。
她自己练着索然无味,原来其中竟有这些曲折门道。
谢司白将笔还给她,取过旁边案托上叠得方方正正的素白帕子略擦了手,说道:“你回去再练。”
定安应声,低头盯着那副帖,呐呐道,眸中明澈:“先生可要我用这二十八字取悦父皇?”
就像邵太后一样,投其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