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习惯了,深宫之中从不缺的就是人,她跟在陈妃身边,习惯了不起眼,习惯了独自一人躲在暗处,如今要被推到台上,手不是自己的手,脚不成自己的脚,一折戏唱不到半,下不来台。
谢司白没有再逼着她,而是转了话题:“这几日有什么事发生吗?”
定安简单将一些重要的事告给谢司白,讲到花朝节在芳园遇到的那个少年时,她顿了一下,想了想,还是说了。
谢司白听着定安的描述,笑起来:“你不知他是谁?”
定安点头。
“你是在含章殿里神隐惯了,外头的事才一概不知。”谢司白道,“你可知道静妃有个亲侄子?林家小世子,若我没记错,今年才十四,常跟着九皇子进宫小住。”
定安怔怔地听他说着这些,迷迷糊糊的,完全不清楚。
“没猜错的话,你遇着的人应当就是他。”
定安很是佩服谢司白:“先生知道得真多。”
她是出自真心,谢司白却是笑道:“是你与世隔绝得太久罢了。”
这样一个人物,便是涣衣局
的小宫女也人尽皆知,只有她这么一个整日躲在含章殿用功的才是闻所未闻。
“孙子谋攻篇有一句‘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你要想在宫里立住脚跟,了解清楚才是。”谢司白抬眼,眸中清寂,看不出什么。
定安似懂非懂,不觉生出些黯然来。她比不上先生,入不了先生的眼,像她这样不中用的,若不是得了她母妃的造化,八竿子也挨不着青云轩的边。
定安是把自己比到了地底下,耸拉着脑袋,说起话瓮声瓮气。
她的小心思谢司白如何看不出。谢司白望向她:“倒不必妄自菲薄,你若真是个无能的,我也不会做你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