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安靠在谢司白身上,不知哭了多久,终于是哭累了。她缩在他怀中,一睡不起般,沉沉睡去。
含章殿后角门,静竹掌着宫灯,司琴在旁撑伞,一早是候着。远远的,静竹见到有人影朝着含章殿来,近了才看到是谢司白他们。
静竹慌忙迎上前,接过他怀中的小姑娘,正要谢恩,谢司白先道:“不必了。你且安心照顾帝姬。”
静竹仍是道了谢。她看着可怜兮兮的小殿下,迟疑片刻,正要问,谢司白已先猜到她的话,隐晦地提点了一句:“她今天下午去了玉阳宫一趟,许是见了什么人,听了些什么话罢。”
静竹想起前些天定安旁敲侧击问她的那些问题,直到这时才是恍然大悟。她面色一白,心提起来,久不落地。
谢司白看了眼静竹怀里的定安,微蹙一下眉头,话在嘴边
转了几转还是没有说出口,末了只道:“若有什么事,派人再去找吴用就是。”
静竹应了声。谢司白敛回目光,背过身去,面上的神色也一并消散。他又成了那一副清清冷冷分外不近人情的模样:“有些话姑姑不必多言,等帝姬醒来,由着我同她讲。”
静竹清楚谢司白指的是什么,心下泛着苦涩,再次点了点头。
谢司白最后再看了看定安,即是离去。他走后静竹赶忙将定安带到偏殿安置下。定安脸颊发烫,呼吸也略显沉重。静竹蓦地心一沉,预感不大好,她探手摸了摸定安额头,果真是发了高烧。
定安一病不起。
她这一次生病不比陈妃刚去时,虽处境艰难,但好歹心里有个念想,硬撑着也就熬过来了。现如今境况改观,得知她病了,不仅是太后派了人来,皇后亦送了不少的珍贵补品。可饶是如此,太医来来去去地换了两三拨,药方吃了不下三四副,定安仍是迟迟不见好。
静竹心急如焚,整日整夜地陪在定安身边。定安高热不退,一天里清醒的次数屈指可数。
邵太后都被惊动了,专程踏足含章殿探望定安。静竹涕泪不已,只能是跪着谢恩。
邵太后疑道:“这孩子素来不是个体弱多病的,如何好端端的就一病不起了?”
静竹不敢将当日的事告给邵太后,只说:“许是变了天,殿下夜里没留神凉着了,都是奴婢失职。”
邵太后让习秋扶着自己近些看看定安,静竹阻拦,害怕过了病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