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谢司白淡淡道,“你说得在理。就是秋韵他们也不及你所思一二。”
定安头一遭得了如此高的评价,高兴得不知如何是好,只道:“先生谬赞了。”
“唯一可惜的是你被深拘宫中,不得外出,否则不止这点造诣。”谢司白转着手里的杯盏,语气中有着淡淡的遗憾。定安才智不下男子,缺的只是见识,若是男儿身,只怕早有一番功绩。
定安捧着脸:“先生再夸我,我就要飘得下不来了。”
谢司白觉得好笑:“我说的是实话,你如何就先受不起了。”
玩笑归玩笑,谢司白将茶盏放下,敛神道:“你猜的确实没错,昔年中山王曾留过一些线索给我,林家在外恶名昭著,做得全是偷天换日的事,光我查到的就不止一件,只是林咸从不自己出面,底下转了几道,要直接找到他的证据并不容易。”
为了避免打草惊蛇,他这些年才假装偃旗息鼓举兵不动,为的不过是有朝一日釜底抽薪。
定安这才理解了些谢司白的心思:“所以先生才同我说时机不到?”
谢司白点头,稍移开目光,望向庑廊外的丛丛竹林:“他能到今天的位置,不光靠着媚上欺下,若是我们先耐不住性子轻举妄动,只能是因小失大。”
定安怔怔:“那这一次……”
“林家近来确实动向有异,暗中不知在填补着什么,但我还没能查到。”谢司白道,“他们搞了这么大声势迎新人入宫,确实有你说的那一层意思。”
定安默默想着,没有说话。
“宫中凶险,你现在看到的还只是浮面一角,还记得我上次同你说过的话?”谢司白说着重又看向定安,眸中深不见底,漆黑一片,“先顾全好你自己,旁的倒在其次。”
定安不甘心被这样小看:“可是先生也曾说过,要我帮你……”
“那也得留着命才能来帮我。”谢司白不容分说地打断她的话
。定安还是头一遭见他这么强势。这些年她是过得风平浪静,其实多少明枪暗箭都被谢司白替她筹谋着挡了去,只是他从未说过罢了。
定安不觉是退后一步,怏怏应了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