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皇后看她一眼,笑道:“跪着作甚,起来吧。”
徐才人不敢妄动,一言一语说得极为实诚:“臣妾有事相求,不敢不行大礼。”
邵皇后在她来的时候就已经知道是为了什么,丝毫不感意外,从善如流道:“有什么事能求到本宫这里来?难不成是先前红珊瑚一事?”
她是明知故问。徐才人道:“那珊瑚并非臣妾打碎的……”
邵皇后笑了笑,不以为意。她抬手制止了白露,才转过身扶起徐才人来,好一副亲切的模样:“好妹妹,你争辩这些理没有什么用,谁管是不是你打碎的,只要做的像是你打碎的,要搓扁捏圆,还不是由着她们糟践?”
徐才人咬牙不语。
邵皇后不动声色打量着她的神情,心中略有些觉得讽刺。拿捏着装清高的时候懵懵懂懂,好言好语劝着不听,非要等自己撞得头破血流才肯迷途知返。
“若要我帮着你也不是不行。”邵皇后不着痕迹瞥了眼徐才人尚且平坦的小腹,不紧不慢道,“只是平白与静妃交恶不值当,本宫自己横竖还有一门子烦心事化解不开。”
她说到这里停住了,只笑吟吟盯着她。徐才人知道这是要自己作保证了,搁在早几日前,她都不曾想过自己终归还是要走上这一条路。
徐才人不觉是有些悲切,但这份悲切一出口就成了头脑发热。她学着戏文里唱过的话,无不壮气凌云:“臣妾肝脑涂地,定当为娘娘效劳。”
饶是邵皇后也没忍住,脸上完美无缺的笑容瞬间
有了几分裂纹。她撇过眼,不咸不淡道:“说得那么吓人,我也不求你杀人放火,不必学着逼上梁山。”
徐才人讪讪。邵皇后又重新叮嘱她几句,方才让她离开。
徐才人心知事成一半,不比来时负着重担,但也好不到哪去,投了诚,再想像从前一样相安无事是不可能了,日后只会一步比一步更凶险。
徐湘走后,白露接着替邵皇后梳发,方是迟疑着问道:“娘娘前不久不是才说过这位才人娘娘是个不大中用的……怎么如今倒又要笼络起她来了,为了这样一个人同静妃周旋,实属不值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