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她送去别处查办……”
“不必。”定安直截了当打断她。她是看也不看秋菊,目不斜视,自带着不容分说的威仪在,凛然不可被侵犯,俨然像极了年轻一些的邵太后。到底是养在邵太后多年,如今的定安,已经与秋菊记忆中那个畏畏缩缩的小女孩相去甚远。
“含烟是本宫让来的,她手上还拿着我的手牌,你们要教训她,是何意?”定安懒洋洋瞥了眼秋菊,慢条斯理的,声音不高,说出来的话却让人不寒而栗。秋菊没忍住慌了一下,忙辩解道:“我不知这是殿下的意思……”
可不及她话说完,定安已是冷冷道:“跪下。”
秋菊怔了怔,有点没反应过来。
定安扬着脸,居高临下看着秋菊:“听不懂话吗?你们娘娘如何教你的?见到帝姬行跪礼,你倒还不知耻地教人礼数,你自己的规矩都学到哪里去了?”
秋菊有点不可置信。诚然定制是要行跪礼,不过宫中自来是个分三六九等的地方,像她这种有头有脸的大宫女,对着皇子皇孙,都是极给脸面的,并不要求苛刻。秋菊在宫中多年,仗着静妃声势横行霸道,即便对着小主子们也从不卑躬屈膝,她被当着其他人的面这样呵斥还是头一遭。
秋菊见定安脸色不好,又是自己吃亏在先,不敢说什么,只得是不情不愿地跪下。行过礼她要起身,定安冷笑道:“跪着,没本宫的命令,不许起来。”
秋菊愣住了,抬头道:“殿下这是作甚,好歹还是在景阳宫,您……”
话没说完,定安却是凑近了她。定安笑起来,笑着的模样比她将才不笑时更为冷森恐怖。定安伸手托起秋菊下巴,垂眸觑着她:“景阳宫?景阳宫又如何?你犯了错,本宫还罚不得你了不成?”
她话里话外全然没有将静妃放在心上的意思,秋菊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对静妃都毫不忌讳的人,一时怔愣愣呆住了。定安的手指微凉,放在她脸上,犹如一条随时都可能咬她一口的蛇,甚至还森森吐着蛇信子。秋菊这才意识到眼前这位小殿下才不是什么吃斋念佛的好气性,她不仅开荤,还挑最大的下手,全然不顾及什么。
秋菊微微抖了一下,可这种时候
却也只能是强作镇定,她颤声问道:“奴婢,奴婢不知自己做错了什么……”
定安挑了下眉,松开手,一面嫌恶地接过身后绿芜递来的帕子擦手,一面漫不经心道:“你不知道?那本宫说给你,其一你以下犯上,见到本宫不尽礼数,且本宫不知,秋菊姑姑在本宫面前,何时也能自称‘我’了的?”
秋菊脸色稍一白。她在静妃面前得宠,又素来不将定安当回事,任意妄为惯了,哪想到临了了竟也疏忽起来。
“其二。”定安冷冷扫她一眼,“含烟拿着本宫手牌来景阳宫,你让人掌她的嘴,置我颜面于何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