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安一愣。
“就这样走了,许是走都走的不安生,而且你应当清楚那位小世子的性格,他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之人,林家上下受此牵连,单单他逃过一劫,他定然不愿意。”
定安恼道:“他才真的是胡闹,他父亲做的事,同他有什么相干。”
“我暂且将他扣在了城外。”谢司白道,“你后日回宫,若还想再见他一面,明天还有机会。”
见肯定是要见的。定安不可能眼睁睁看着林祁回去送死。
她应了谢司白,谢司白同她讲好时间,因着宫里还有差事,答应好明日他也会来,方是离开。
谢司白走后,当夜,定安久不能眠。
邵太后曾说,人老了,再没新鲜事可见,在深宫中一日日想起的,全都是陈芝麻烂谷子的旧事。定安还不曾老去,却已开始体会这样的感觉。
林祁,熙宁,清嘉。
她一合上眼,尽是从前的人,从前的物。
天亮时下了雨,不大,细细的,宛如蒙了层雾。
定安要出城,作了青云轩中小
道士打扮。出了城门离开官道,山路崎岖不好走,加上又落了雨,难免打滑,定安只得弃车亲自步行上山。
还好林祁暂住的地方不算太远,登至半山腰,隔着雨雾,犹见山上农舍。
定安微微顿住脚步。
“殿下?”身后绿芜也一并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