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生长在深宫,又跟着太后娘娘去佛堂念了一年经,也是不懂这些。娘娘多教教她就是了,再怎么说,您是一宫主位,宫里哪一个敢不从您不依您,她定也无心冒犯。”
德妃连声宽慰,才堪堪止住邵皇后的怒火。
熙宁却从始至终一言
不发,好在邵皇后也没过问她的意见。直等到该离去的时辰,她方起身告退。
“总是我光顾着同她生气倒忘了你。”邵皇后这时才看向熙宁,问起她正事,“之前给你的药你喝了没?怎么还不见有动静。”
熙宁蹙了下眉:“母后自己尚且应顾不暇,还是莫要抽空管我了。”
邵皇后才平息的怒气又窜上来:“你这孩子!你也来气我是不是?!”
还是德妃出来笑吟吟打圆场:“子嗣这事向来是可遇不可求,殿下他们年级还轻,若真不想要,晚两年也好。”
“她就是要让我不省心!晚两年,晚两年再担心还来得及吗?!”
眼见着邵皇后又要因为这事同她吵起来,熙宁懒得费嘴皮子功夫,竟也学着定安似的一福身子,便先退下了。
外头金乌西沉,已近黄昏。
熙宁没走几步停下,仰着头看起天边晚霞。柔风惬意,郁结一整日的心终于稍稍解怀。不知想起什么,熙宁轻轻笑了下,可惜眼里却没有多少笑意:“今天的天气倒是不错。”
身边碧春也跟着看了看,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许久熙宁收回目光,眼中已是无悲无喜:“走罢,该回去了。”
定安拒绝赴宴一事很快在宫中传得沸沸扬扬,但有夜闯景阳宫在前,众人早知这位帝姬不同寻常之处,现下闹出这样的事,倒不觉得惊讶。
永平帝自也耳闻,不过是在坤宁宫用早膳时,听邵皇后身边的大宫女白露“无意间”提起的。邵皇后正打算借此事彰显自己的大度,不想永平帝听后不仅没有大怒定安的无礼,反而倍觉有趣。他笑着摇摇头,语气中无不带着宠溺:“这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