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们初见时,林祁问过她的话。那一年她刚丧了母,那一年她才遇见谢司白,那一年她在花朝节的林子里,看到了穿着蓝色绣祥云纹窄袖长衫的少年,少年手持弹弓,没好气地同她说别动。
他救了她一命。
那是最初。
定安忍着哽咽,轻声陪他演完了这最后一出:“涣衣局里有个叫做宝香的嬷嬷,我在她手下做事,你若是不放心,尽管让她来看着我。”
“你还记得?”林祁笑了起来,应她,“好。这一次我一定找得到。”
定安再不能克制。她推门离去,走了几步远,侯在外头的绿芜忙是执伞迎上来,见她头也不回的正感奇怪,一抬眼却发现定安早已是泪流满面。
“殿下……”
定安仰起头,望向重重雨幕和隐在后面
的山峦影子。
良久,她笑道:“雨太大了些,无妨。”
她们就此下山。去路泥泞不好走,秋韵问说要不要备轿子,定安拒绝了。
路上无话,她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绿芜担心她,几次拘谨着打量,想开解却是无从开口。
任凭是谁都看得出她是在竭力绷着情绪。
直至回到马车在的地方,定安抬头,看到有一人持伞等在旁边,白衣胜雪,灰蒙蒙的天地间,独他醒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