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仪作揖:“只此一事,若得厘清,后半生我便得安稳,局时茂公是去是留,老朽再不阻拦。”
又一年的千秋节。
南边战乱不休,已是几月,丝毫不见平息之象。大魏太平许久,这一场仗打得毫无准备,四处应接不暇,加之早些年大兴土木,国库早有亏虚,如今更是捉襟见肘,不得不提高各地税收以应战乱。因而较之往年,京中富贵人家各个,宫中用度也一应缩减,邵皇后更是以身作则,为显俭省之心,下令免了朝贺与宫宴,千秋节一日,仅以家宴为止。
还大早,定安即被绿芜唤醒梳妆。战事不休,永平帝心情不好,宫里头一改往年间争奇斗艳之景,竟是一个比一个素净,唯恐太出头招来呵斥。这倒同定安没什么干系,她惯于清简,反倒不喜繁饰。
绿芜命宫人取了赴宴的衣裳,定安看到其间的石榴红暗纹浅金长裙,心神微晃了一下。
这还是邵太后去年千秋节替定安置办的,一并赏了套金饰头面,邵太后深谙她个性,生怕她与往常一样的打扮,落人下风,早早就备好了的。
一年而已,却早已物是人非。
定安敛神,指了指:“就这件罢。”
绿芜没有异议,她替着定安更了衣。徐湘等在殿门外。
定安乘肩舆与她一道往坤宁宫请安,路上徐湘告她:“我听闻说,德妃娘娘的那位侄儿今早入了宫。”
德妃一直有意要定安下嫁给她侄子,此番特意让他进宫赴宴,打的什么算盘,人尽皆知。
定安垂头拨弄着袖子
,轻轻嗯了一声,没太大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