钥匙叮叮当当地落在白浩脚边，他眨了眨干涩的眼睛，像个年迈的老人一般佝偻着捡起了那把钥匙，脸上明明笑着却比哭更悲伤。

“你就那么在意他？”白浩扭过头，眼睛猩红，闪着泪光，“你就那么在意他！”

白彦看着他，目光坚定，“是。”

白浩突然笑了，笑得泪流满面，他紧紧攥着那把钥匙捂在胸口，悲戚地看着白彦，“我不要你因为他，我要你真的原谅我。”

“你别得寸进尺。”白彦阴沉沉地看他一眼，“难道你当初做的事情是我逼你的吗？”

白浩站起来抹了把脸走到白彦面前，抬手想抓住白彦的手被毫不留情地被躲开了。

“哥，爸去世了我也很难过，真的很难过，你——”

“别和我提爸！”白彦甩手就给了他一个耳光，胸口剧烈起伏着，怒吼道，“你有什么资格叫他！啊！你有什么资格！”

白彦这一巴掌打得极重，白浩踉跄着退了两步，头晕眼花地扶着墙才站稳，左脸一片火辣辣的刺痛。

“你到底要怨我到什么时候！”白浩奔溃地大喊，如同从胸腔里扯出的悲鸣，“那时我只有15岁！我害怕，我真的害怕啊！”

白浩倒在墙角身体瑟瑟发抖，绝望地扭头看着白彦，“爸刚走的那几个月，我每天都睡不着，只要闭上眼都是你掐着我的脖子质问我为什么不救爸的画面。你知道心理治疗有多痛苦吗！你知道被绑在精神病院的床上冰冷的镇定剂像虫子一样钻进你的身体有多可怕吗！”

“为什么？”白浩身体突然开始痉挛，手指狠狠抠住地面发出刺耳的声音，“为什么我都已经活得这么累了你还不肯原谅我？为什么我要受这种折磨？”

白彦呼吸一窒，冲到白浩身边一把抓住了他的手，顾不上去思考刚才他说的话直接把人扛去了急诊室。

他把白浩的手机掏出来给l发了信息，之后从通讯录里找到一个叫弗兰克医生的拨通了电话。

“浩？”半生不熟的中国话带着点意外的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