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咳两声,缓解咽喉被压迫的不适感,埋怨道:“难得跟恋人一起殉情,彻底被您扰乱了。”
“……”
听闻“殉情”这过于熟悉的字眼从最不可能之人口中吐出,太宰治的心跳瞬间漏了一拍,某个极为可怕的猜想逐渐成型。
已经很明显了。
这只老鼠所谓的殉情对象毫无疑问是他,至少身体是他。两人紧拥着从东京铁塔上一跃而下的瞬间,不知出了什么差错,导致被占据二十多日的身体终于物归原主。
太宰治自醒来时便察觉到了身体的变化,最为直观的便是常年侵蚀他的疲倦感消失,肢体比起以往要强健些许。虽说整体还是那副久蹲办公室的孱弱模样,其中蕴含的力量饶是他也颇为心惊。
他有种预感,光凭借这副身体的机能,哪怕遇上肉搏水准再强的敌人也不在话下。
第二点,便是他像被异能加持过的视力。但凡目光所及之处,哪怕远在几十公里外的飞虫振翅也能看得一清二楚。这种彻底超脱人类极限的强化,即便是猎犬的手术也绝无可能达到。
商场外大屏幕角落的日期,电影院张贴在门口的时刻安排表,隔着玻璃窗看到某户居民家里的日历,路上行人手机屏幕上的字符……死屋之鼠并没有这个能力彻底更改东京全域的日期,唯一的可能性,指向如今据他意识消失之时已有二十多日的事实。
这段时间,究竟是某个未知的存在将他的身体占据,还是自己在不经意间被洗脑,清醒后丧失了一切记忆?
而且“殉情”这一说法,是在主世界的太宰治脱离港黑之后才出现的。自始至终没有离开的自己,别说找漂亮女性殉情,更是忙碌到连日常的自杀游戏也不再继续。
费奥多尔没道理会得知这些,除非他也拥有主世界的记忆。
自己是因为人间失格引发的特异点才得知的一切,魔人是怎么……
“不用那么警惕,太宰君,造成现状的正是您的异能力,名为‘逆行’。”察觉到对方的思绪逐渐混乱,在对管理员身份一无所知的情况下很难推论出事情的真相,费奥多尔索性不再故意引导,直接将事实坦露。
早点解决,早点回去跟他家的绷带精算账。
“死去之前,先自我介绍一下吧。”费奥多尔颇为艰难地勾起嘴角,空闲的左手搭在前襟,将沾染了太宰治伤口渗透过来血液的布料覆盖,摆出介绍自己时最为常见的姿势。他气息微弱,哪怕面部早因缺氧变得一片煞白,言语也不曾有丝毫颤抖,“我是费奥多尔·米哈伊洛维奇·陀思妥耶夫斯基,来自您从书中窥探到的世界。”
您的一切,我都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