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多拉·亚克特。

“费佳……你不要吓我……醒醒好不好?”青年竭力否认肉眼所见的事实,哽咽着呼唤对方,心脏处传来的空洞令他濒临窒息。

血污已经沾满手掌,体温不断自闭目不醒的费奥多尔身上流逝。哪怕明知从这个高度坠落绝无生还的可能,内心名为希冀的残烛仍在不断摇曳,濒临熄灭,却苟延残喘。

西格玛呆愣在原地,甚至顾不上惊叹太宰治居然可以走路这个问题,看清歪倒在地青年的面容之后,浑身力气瞬间被抽空。

“怎么会……”

他无法思考,现状为何会急转直下,一路狂奔向最糟糕的走向。

了解隐情之后,本就内心偏向太宰治的西格玛难以接受米哈伊尔的所作所为。面对这样复杂的家庭环境,他也确实有想过,怎样才能让母亲真正得到幸福。

他不会自负到认为那个人会是自己,太宰治有深爱的人,自己的存在甚至能说是无力反抗现实被迫孕育的苦果,最多只能以亲人的身份给予安慰,无法做到更多。

但至少离开米哈伊尔的掌控,能让太宰治不至于生活在恐惧之中。

显然,费奥多尔也拥有相同的想法。

他原本应该是趁机刺杀米哈伊尔,不然不会刻意放下如今隐瞒身份组织那边的事,在横滨逗留如此之久,更不会毫无顾忌出现在太宰治面前。

唯一算漏的地方,恐怕是那个男人的到来。

青年抬起头来,注视着不知何时出现在太宰治面前的军装男人,原本混乱复杂的情绪被绝望与不解填补。

他竭力抑制住声线的颤抖,鼓足勇气怒视对方,压低声音质问道:“为什么要这么做?”

或许在一开始,西格玛还因为潘多拉是见到的第一位家人,因此抱有雏鸟般的依赖感。然而与太宰治相处多年之后,内心衡量感情的天平早已倾斜。

他无法接受潘多拉·亚克特伤害太宰治的行为,他必须保护好对方。

男人并没有分太多心神,他的视线依旧落在扑倒在费奥多尔尸体身边的太宰治身上,伸手压低军帽帽檐。他语调冰冷无情,敷衍回答着,“理由我应该很早以前就告诉过你,不要再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