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弈莞尔,栗里长还算懂规矩,只是他的老婆就……
“时辰不早了,栗大姑娘也该歇息了。里长和夫人也请休息去吧。”
“是是是。”
栗里长躬身作揖,瞪了眼欲言又止的典氏,扯着她的衣袖走出屋子。
屋子里静得能听到蜡烛芯爆花的“噼啪”声,院子里的喧闹声渐渐平静。原本黑漆漆的夜空像被烈火映红,唯有漫天飞雪将院子点缀得银白一片。
栗海棠双手拿起荷包,紧紧攥在掌心。如此收钱的滋味并不舒服,她更希望看到村民们家家富裕的过年。
她想起去年的这个时候,父亲栗锅子揣着家里仅有一两银子到栗里长家交年礼,按人头交了四百文钱。
一两银子兑换六百文钱,等交过年礼之后,栗锅子只揣了两百文钱回家。
那一夜,母女俩成为栗锅子发泄怨愤的软柿子。
那一夜,母亲趁她熟睡时悄悄为她擦药。
那一夜,她看到母亲躲在灶棚的角落里捂着嘴巴无声大哭。
那一夜,她永远也忘不掉。
……
“师父,我们什么时候回家?”
“后半夜。看一眼我们就悄悄离开村子。”
诸葛弈为自己倒杯温凉的茶水,虽然栗里长已经拿出自家最好的茶叶,但比起他平时喝的茶,这茶水苦涩难咽,和用枯草煮的水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