阖上拜帖,龙眸中褪去清冷,恢复他惯有的温润,唇畔微翘,他对懒婆婆说:“告诉马车里的人,明日巳时在福庆楼的雅间见面。”
懒婆婆领命出去回话,连同那拜帖也一并带走了。
“你好好休息,明天带你出去逛。”
诸葛弈吩咐完也起身走了,留下栗海棠满脑子疑问。那个人到底是谁?为什么她感觉到诸葛弈有点生气呢?
想不明白的事情就抛到脑后,为了明天继续逛大街,她还是养养精神吧。
有懒婆婆陪着吃过晚饭,栗海棠沐浴后裹着厚厚的锦被蜷缩在拔步床上。诸葛弈直到很晚都没有回来,听懒婆婆说他又去办一些很重要的事情。
若大的房间只有她一个人,心里有点小害怕。她用被子把自己裹紧,脑子里开始胡思乱想。
一会儿是诸葛弈丢下她独自回瓷裕镇去享福;一会儿是看到失明的母亲又被父亲残暴的殴打;一会儿是栗夫人领着王嫫嫫来折磨她;一会儿是栗燕夫人突然翻脸无情将她关在门外……
夜里,借着微弱烛光凝睇小姑娘皱巴巴的小脸,微凉的手指轻轻为她擦去眼角的泪珠,听她梦呓一声“娘”。
静静地坐在床边守着她、看着她,寒凉的大手握住温热的小手,安抚梦中哭泣的她,让她依赖。
直到东方微亮,一抹霞光映雪,他才悄无声息的离开……
前半夜睡得并不安稳,后半夜睡得香甜。
栗海棠醒来伸个大大的懒腰,拥着被子坐起来,睁开迷蒙惺忪的睡眼,皱着鼻子嗅闻空气中弥漫的淡淡气味儿。
咦?好像是诸葛弈独有的檀香味儿耶。
“海棠起来啦?”
懒婆婆端着一盆水进来服侍海棠洗漱。几日相处,称呼也从栗大姑娘到直呼闺名,更显亲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