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弈不悦地送她两记白眼,全部心思都在海棠的身上。海棠也把注意力都放在怎么哄师父高兴,忽略了被踹飞到花圃里的某个人。
就在杨嫫嫫一声大叫“不好,她逃跑了”,二人抬头望去时只见一道鸢紫色的影子从府门闪出,眨眼间已消失在长长的夹道。
杨嫫嫫追出去亦无功而返,自责地看着栗海棠和诸葛弈,“老奴失察,请大姑娘责罚。请主……画师先生责罚!”
差点把“主人”二字说出来,这可是比追不上莫妍秀更大的错误,万万不能在外人面前暴露真相。
诸葛弈没有出声,凝睇怀里的小姑娘。
栗海棠也不觉得杨嫫嫫有错,毫不在意地挥挥小手,吩咐:“杨嫫嫫,你且去莫氏中正府禀告一声,我原本要留莫三姑娘在奁匣阁小住几日,奈何莫三姑娘死活不肯,打伤我之后趁乱夺门而逃。这件事情交给莫族长和莫夫人来评断,我便不参合莫氏族的家务事啦。”
“老奴谨遵大姑娘吩咐。”杨嫫嫫万福礼,见诸葛弈没有阻止,便心安理德地乘小驴车去莫氏中正府传话。
当然,杨嫫嫫见到莫氏中正府的人,自然会把栗海棠被莫三姑娘掐脖子受伤的事情添油加醋大肆渲染一番。
俗话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杨嫫嫫光明正大到莫氏中正府告状,莫三姑娘不识好歹还伤了奉先女,此两件事情被各府埋在奁匣阁附近的眼线利用各种法子传到自家主子手里,一时间莫氏族被推到舆论的风口浪尖,莫三姑娘更成为各家族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此时,莫氏南府的后庭主院里,正屋前的抱厦频频传出莫二爷暴怒的吼骂声。
小小抱厦里,莫二爷指着正室莫二夫人的鼻尖大骂,地上跪着莫大姑娘妘秀,莫三姑娘妍秀和莫七姑娘如秀。
周姨娘跑在抱厦外间,满腹委屈地拿帕子频频拭泪。
莫二爷烦躁地瞥了眼跪在外间的小妾周氏和元氏,又斜睇端坐在身边的正室莫二夫人。色衰而爱驰,当年恩爱夫人已成陌路,如今唯有相敬如傧、维系情面罢了。
“我明明吩咐妘秀去送礼单,怎么留下的反倒是妍秀呢?”
发泄完一肚子的火气,莫二爷才能心平气和地询根问底。他可没想让庶女去当人质,一是庶女身份登不上台面儿;二是拉拢奉先女,恬静又学富五车的嫡长女更容易得到诸葛弈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