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弈和莫晟桓深知这位唤作“英姨”的老嫫嫫对栗君珅的重要,也许英姨的突然出现能解开栗君珅心中多年的仇结。
栗海棠被抱到炕上坐好,她指指长桌上三幅未完成的画,“你们三个别偷懒,今晚定要完成才能放你们回家去。”
莫晟桓伸长双臂做个漂亮的懒腰,痞笑道:“我正想住在奁匣阁,瞧瞧明早我爹会不会领着七位族长叔伯来惩治我。”
栗君珅失笑道:“你皮粗肉厚挨几下打没关系,千万别连累海棠妹妹一同受委屈。”
莫晟桓撇撇嘴角,不满道:“好兄弟做到你这份儿上也没谁了,犯错的明明是两个人,怎就我挨打不觉委屈,偏偏她委屈呢?”
“因为你挨打习惯了。”诸葛弈提笔作画,随口一言怼得莫晟桓怏怏不乐,走到桌边继续绘作他的《玉海棠》。
栗海棠盘腿端坐在炕上,伸长小脖子望向窗外漆黑的夜,院子里几处烛火映照得有几分清晰,能看到小丫鬟引领着两个黑黑的人影子缓缓走来。
“大夜里的罩着黑帷帽是想装神弄鬼的吓死谁吗?”
“来者几人?”
诸葛弈漫悠悠开口,笔下的山川已初见锋峦。
栗海棠已趴到窗子上,隔着薄油纸观察迎面走来的两个人,“一高一矮,一胖一瘦,都是女的。”
栗君珅停笔,抬头看小姑娘的背,心里纠结一下:到底是几人?
莫晟桓拿毛笔在白瓷笔洗中涮洗几下,问:“四个人都拿了礼物吗?”
栗海棠见那罩黑帷帽的二人已来到屋门外,正在与李嫫嫫交谈。她爬回炕中央,坐在小炕桌边剥一颗炒香的豆子吃,嫌弃说:“桓哥哥,我明明说一高一矮,一胖一瘦,哪里是四个人?”
“一高一矮,两个人;一胖一瘦,两个人,难道我说错了?”莫晟桓笑眯眯地反驳,回头对诸葛弈说:“子伯兄,任重而道远啊。”
诸葛弈龙眸柔和,勾唇莞尔,下笔游走如龙游浅湾,行云流水间山峦叠障宛若将山川大河拓印于画纸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