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妹妹,你在生气?”
“不敢。奁匣阁里血腥味儿浓,莫二公子的身份不宜久待,请回吧。”栗海棠微微屈膝行个福礼,转身走进大殿。
莫晟桓心里凉透,凝望小姑娘娇弱的背影,懊悔自己当初不该犹豫、不该退缩。他口口声声念着她,关心着她,但危急时刻却没有挺身而出护着她。
“对不起,我的确愧于你的信任,愧当你的桓哥哥。”
莫晟桓怅然苦笑,失魂落魄地离开奁匣阁。
此时奁匣阁的大殿里一片寂静,烛花噼啪乍响,珠帘被风吹得微微摇摆。
诸葛弈端坐于榻上,手轻轻抚顺小姑娘乌黑长发。
栗海棠侧卧在他的身边,小脑袋枕着他屈起的腿,长发流泻于他的指间,被梳理得像一条黑丝绸横亘于他的袍摆之上。
“师父,我们真的要杖毙那些嫫嫫和丫鬟吗?她们并非真正的坏人,只是贪财罢了。”栗海棠把玩着诸葛弈随身携带的那块寿山石,神思不定地说:“我不怕遭报应,可也不希望报应在我的亲人身上。师父,我担心你和虎儿会被我连累。”
诸葛弈粉色削薄的唇缓缓勾起一抹阴森冷笑,他望向大殿中央的汉白玉神台上的五彩瓷凤椅,沉冷道:“若苍天有眼,果真有报应,那八大家族的族人们怎么平平安安的活着?那些贪婪肮脏的族长和族长夫人怎么没有被上天惩罚?”
“海棠,你来说说,百年里有多少姑娘被活活烧死,又有多少姑娘是心甘情愿成为活祭品。她们何罪之有?她们的委屈又向谁去诉呢?”
“师父,我知道了。”栗海棠爬起来,紧紧抱住少年的腰,小脑袋贴在他的胸膛,闷闷地说:“师父,我听你的。”
“傻丫头。”诸葛弈摸摸她的小脑袋,“还记得我曾与你说过的那句话吗?”
“什么话?”
栗海棠挠挠头,一脸蒙。他似乎说过很多的话,她只记住很少的一些。看来明日她要学历代奉先女一样亲笔手扎,把他说的过话全部记录下来以备不时之需。
诸葛弈轻叹,耐住性子提醒:“我曾与你说过,善由你为、恶由我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