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曜杏眸一一掠过钗环精美、妆容精致的贵妇夫人们。
整座东花厅里静谥得像无人般,每个夫人的脸色都表露出浅浅的犹豫和畏惧。不管她们来道贺是真心或假义,平时勾心斗解暗地里使绊子皆是小家子气的挑衅罢了。真正作主的是她们背后的男人,她们行事皆受男人们的控制。
可以说,她们不想来讨好栗海棠,也不得不硬着头来送礼了。谁让她们嫁的男人想讨好栗海棠呢?想借着栗海棠讨好翎十八和秦五呢?
时至今日,当初任她们欺负的小姑娘已变成一道高不可攀的墙,不仅掌握八大氏族的权势,更掌管了瓷裕镇的未来,和她新建立起的人脉、商道、财路。
一道高不可攀的墙,她们成为站在高墙下的矮人,不得不低下高昂的头来讨好巴结一个十岁的小女娃娃,低眉顺眼的奉承着她的每句试探和挑衅。
常言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高高在上的她们终于品尝到低三下四的苦涩。
从进门到此时都未曾开口过的燕夫人说话了。她起身先恭敬地行了万福,才难为情地辨白道。
“栗大姑娘,我们都是深居简出的妇人,只懂得料理家事、相夫教子,平日聚在一起闲聊几句家常话、摸摸牌九打发时间。都说妇人无远识,整日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儿转悠,哪里懂得世外的黑白?而今你让我们来抓出造谣之人,这……这恐怕太难为我们啦。”
“是啊,很为难。”
栗海棠看向默默不语的栗燕夫人,又移向最后排的栗三夫人和栗四夫人,说:“栗二夫人呢?三夫人?四夫人?你们有何想法?栗二栗夫人自禁佛堂,你们也该担起栗氏主母的责任吧?”
栗燕夫人起身颌首,“若栗大姑娘信任妾身,妾身愿去一试。”
“二嫂子,此事关系重大,需得与族长大哥哥商量,你万万不可私自行事呀。”
栗三夫人上前来阻拦,见栗燕夫人没有转圜的余地,她扑通跪下来央求:“求栗大姑娘开恩,万不可让二嫂子……”
“都回去吧。”
栗海棠冷声喝令,杏眸眯起,轻声讥讽:“危时见真心,各位夫人对我的真心真情,我已看得清清楚楚。请各位夫人回去吧,告诉各家的老爷们不必为造谣者劳心费力,我会向翎爷和秦五爷要一些江湖高手来追查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