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海棠苦口婆心劝栗夫人反遭污蔑,见栗夫人执迷不悟便闭了嘴巴。她想指认栗族长为自保不惜妻子和弟媳妇推出来作挡箭牌,又觉得真相未查明之前不能轻举妄动。
栗夫人负气离开,马车直到在东夹道转弯处消失,栗燕夫人才从衍盛堂后院现身。她走到奁匣阁的石阶下眺望夜色宁静的东夹道,声音不轻不重地讥讽道。
“她是个没心肝的废人,别人的几句挑拨便会把你给卖了。当初你弃我投她可想过今日的糟心事儿?你呀,毁就毁在诸葛弈太急功近利、拔苗助长。十岁的娃娃该赖在母亲的怀里撒娇,每日欢乐不知愁滋味。他为讨好八大氏族的人不惜毁了你的锦华富贵,你却当他是大恩人。我呀,都替你委屈。”
栗海棠鄙蔑冷笑,打量栗燕夫人容光焕发哪里像寡居妇人?想到闫氏族有个与小叔子苟且的闫夫人,估摸着栗燕夫人也不会安于室,为栗二爷守身如玉至黄泉。
“夜深了,栗燕夫人回去吧。”
栗海棠转身吩咐青萝把大门锁好,东跨院的门也让小厮们守住。
“栗大姑娘,你果真不愿怜惜妾身吗?妾身再不好,也比栗夫人强百倍。至少妾身决不会出卖你,背判你。”
“逼死母亲的凶手中,栗燕夫人亦有一份儿吧。与敌为友、与虎谋皮,我没兴趣。”
大门“咣当”落锁,栗海棠含恨泪声穿透门缝传出来,栗燕夫人的心彻底凉了。她以为自己做得神不知鬼不觉,没想到终究纸包不住火。
栗燕夫人失落地踉跄着往东夹道走,眼前浮现当初她逼迫闫氏留在栗氏南府做小女儿奶娘的一幕幕。闫氏眼瞎心不瞎,她知道自己的女儿与命运抗争,她不愿成为女儿的绊脚石。为保全女儿,她甘愿放弃自己的命。
同为母,栗燕夫人自认没有这般强大的勇气。她有女儿,也爱女如命。但真正面对死亡决择时,她会犹豫、会衡量。
“闫氏,与你相比,我果然不配做母亲。”
栗燕夫人举头望月感慨至深,突然发现背后席来一股寒森森的气息,吓得她猛然回头竟看到一张惨白无血色的脸,更加不可思义的是……
“夫君,是你吗?”
那惨白的脸在栗燕夫人惧怕地后退时,一闪而逝消失在衍盛堂后院的高墙之上。待她惊慌地闯入奁匣阁东跨院,再回首时高墙上已不见了踪影。
“栗家二夫人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