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海棠让青萝去东厢房倒杯茶来,实则不准让莫二爷出现。
院子里只有栗海棠和周姨娘,说话也方便许多。
栗海棠站起来,慢慢逼近周姨娘,俯视周姨娘苍白无色的脸,嗤笑道:“你怕了?”
“我,我怕什么?”
周姨娘说话结巴,身体几乎匍匐在地。她梗着脖子与海棠对视,明明想做出很有骨气的样子却又看似俯首帖耳的姿势。
栗海棠居高临下睥睨趴在脚前的妇人。虽是半老徐娘,但岁月眷顾了周姨娘,让她的容貌神采越来越有风韵,难怪莫二爷独宠于她,连她生下的庶女都视如珍宝。
“周姨娘,你和莫妍秀屡次谋害莫二爷和妘秀大姐姐,到底存了什么心?”
“奉先女问这话真是奇怪,你今早还送我一盘血淋淋的鸡头,现在又来装糊涂?”周姨娘怅然失笑,眸中有泪。她扶着小板凳缓缓爬起来,深深呼吸、神情凄然。
“我生是庶女却不肯认命,年轻时常把‘宁为鸡首作威,不甘凤尾薄命’的话挂在嘴边,总想着奋力一搏给自己铺个锦秀前程。奈何命苦呀,搏到最后被嫡长姐姐抢了先儿,她嫁给闫氏族的二爷做正妻,而我嫁给莫氏族的二爷做贵妾。”
听到此处,栗海棠骇然大惊,问:“闫氏族二爷的正妻是你的嫡长姐?那三清道人就是你的……”
“对。三清道人是我的姐夫。闫大公子本是我的亲外甥,偏偏被闫族长抱去做儿子。哼!”
“真是乱了。”
栗海棠脑袋里一团乱麻,抚着额头望望天,她没梦游吧,听到的也不是周姨娘的梦话吧。
谁能想到闫礼和莫妍秀竟然是表兄妹的关系?还是亲的。
周姨娘坐在小板凳上,指指海棠的那个小板凳,“想听我说话,先坐下吧。”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