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弈将金令揣进袖子里,起身往外走。
“阿弈,你且慢些,待我准备准备呀。”
翎十八急忙追上去与诸葛弈并肩往外走,嘴里叨念着要准备,可行动上没有半点迟疑。
二人如踏风而行,顷刻间已身在后院马棚外。两骑绝尘而去,后面十几个护卫驭马追赶。一行人风驰电掣,在燕峡镇繁华街市回荡急迫又深远的马蹄声。
当诸葛弈和翎十八策马赶往瓷裕镇的时候,八大氏族的族长、老爷、夫人和公子们从四面八方骑马或乘马车赶来北民巷子。
北民巷子废墟仍不肯熄灭的火焰驱不走寒冽的狂风。冬天的风呼啸着刮动每个人的银毛斗篷,丝丝寒意穿透绸缎和棉絮,冻得人们忍不住颤抖。
站在北民巷子废墟前,莫族长咬紧牙关一言不语。清晨起来心情极好,边用早膳边逗乐襁褓中的小儿子,享受老来子的闲情逸致。谁知老管家进来禀告,这突如其来的噩耗惊得他险些咬断舌头。他新安派在北民巷子的探子才半个月,搜罗到的消息虽然不多却极为重要。
这把火不仅毁了他的探子窝,连同那些重要消息也付之一炬。半个月的辛苦谋划就这样竹篮打水一场空,怎不教他恼怒呢。
同样赶来的司族长、程族长和典族长听闻奉先女葬身火海中,连忙指挥自己府上的小厮们去寻找她的下落。若民宅中尚有气息的百姓们也一并救出来,送去最近的医馆治伤。
废墟上一派繁忙景象,每个人各怀心思又必须装出担忧的样子。男人们站在废墟前隐忍怒火,思忖自己该将下一个探子窝设在什么地方最安全。
女人们聚在一起双手合十祈求先祖们保佑奉先女平安无事,可真正担忧栗海棠安危的人又有几个呢?
闫族长姗姗来迟,挨了莫族长两颗白眼,尴尬地解释:“那什么,我前脚才到花间楼用早膳,后脚就收接到莫老哥传来的消息,吓得我险被茶水呛死。”
莫族长懒得理睬,森冷目光盯住巷子深处的一处废墟。
“水火无情,在意的东西和不在意的东西都没了。”
“你知道谁放的火?或许,幕后主使就是你。”
“呵呵,莫老哥觉得我很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