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君武抓着自己的头发感觉脑袋要炸裂般针扎的疼。他的耳朵仿佛被一个魔咒控制住,不断回荡着“我是谁?我到底是谁的孩子?”
老祖父待他如嫡亲孙儿般呵护有加,自小到大从未受过委屈,吃穿用度比栗氏族嫡系公子和姑娘们有过之无不及。
即使出身卑微,是老祖父从江南捡来的孩子,没有栗氏族的血脉牵绊,但他有老祖父的福泽庇护,很少受人诽议。那些爱嚼舌根儿的人总是背后议论,当着他的面前又虚伪的恭敬行礼。
栗君武瘫躺在地,一双眼睛呆呆地瞪着天窗似的铁栅栏。被困在这个诡异的牢房里,他有大把的时间思考,有大把的时间做决断。
铁栅栏外一道黑影闪入,守牢的四名护卫讨好的寒喧几句便散去,留下那玄墨长袍的俊朗少年站在铁栅栏中央,低头俯视着平躺在地、目光呆滞的栗君武。
“吓傻了?”
“不是。”
栗君武嗖的一下坐起来,仰头望天顶,问:“你能帮我去找诸葛子伯吗?我想见他。”
“凭什么?”
千夜惜字如金,配上他冷漠的表情很难懂得他所问的意思。
栗君武却明白了,从怀里掏出一块玉玦,高举过头,说:“这块玉玦是我身上最值钱的东西,也是老祖父认我做义孙的时候在祠堂赐予我的。你看,玉玦上有栗氏族的图腾。自从老祖父赐予之后,我连沐浴也不曾离身过。现在,我愿用它作谢礼,请求你去见见诸葛子伯,告诉他我想见他。”
千夜冷冷地俯视着稚气未脱的少年。少年用自己最珍视的玉玦来交换,只为得到他最想知道的真实身世。
“诸葛公子不会见你的,况且你是谁的孩子有何重要?你最尊敬的人在身边,最怜爱你的人也在身边,何必苦苦追寻那些虚无缥缈的血脉亲情。”
难得,千夜说了一通长篇大论,无非劝栗君武放放追寻自己真实身世的念头。他走到铁栅栏边,从腰带里取出一袋蜜饯丢下去。
“有些事,难得糊涂才是善待自己。”
“可我想明明白白的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