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厨房的小门故意没锁上,诸葛弈知道定是堂嫫嫫故意安排的。故而,他并不担心海棠有危险,在楼里躲躲闪闪潜上顶楼。
塔楼式的屋顶仅有一间房,堂嫫嫫独居于此。今夜,她燃着一盏油灯,坐在窗边欣赏半弦月色。
一壶清茶浅淡幽香,与室中寂静相得益彰。
“既然来了就现身吧,喝杯茶暖暖身子。”
堂嫫嫫提壶斟一杯茶放到桌上,茶壶置于掌上暖着。
诸葛弈从青色幔帐后走出,坐到桌旁浅饮。茶香清淡,入口发涩但回甘悠长。
“好茶!”
“诸葛公子谬赞。”
堂嫫嫫坐在窗边未动,伸长手臂提茶壶为他再斟满一杯,说:“难得你这般金尊玉贵的人喜欢我的粗茶,请再饮一杯吧。”
诸葛弈起身鞠躬揖礼,“多谢堂嫫嫫。”
“不必客气。”
堂嫫嫫将茶壶抱在怀里,仔细端详诸葛弈完美的五官,不禁感叹:“你生得这般俊美不凡,可见你的父母亦是天下最貌美最英俊的夫妻。”
提到父母,诸葛弈的记忆中尚有浅淡的轮廓,依稀记得父亲高大威猛、母亲温柔善良。每日清晨初醒,他能喝到母亲烹制的野猪肉羹,是父亲彻夜不眠从山里狩猎回的。
“父母离逝时我尚且年幼,没有印象了。”
诸葛弈怅然,默默饮茶不再多话。他于八大氏族的人是寄于篱下的外族少年,在瓷裕镇的身份只有画师,兼任奉先女的绘师。
堂嫫嫫为自己添了第三杯茶,此时茶壶已空。她歉意地说:“对不住,我的壶太小,只有这一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