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族长睁开眼睛,两行泪水滑落。他转身坐回榻上,对着炼丹鼎悲凄大哭。
“小古!小古!我的弟弟,我的……弟弟,小古!”
悲声从二层阁楼里传出,藏身楼外的人们却不为所动。他们看到闫礼抱着三清道人的尸身,呆呆怔怔地走出来,慢慢走向闫氏南府的大门。
不知几时有马车停在大门外,赶车的小厮帮忙将三清道人的尸身放置车厢里。闫礼拒绝小厮赶车,他亲自挥鞭子赶车离开,渐渐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暗藏在闫氏族村子里的探子们四散离去,各自禀告三清道人被逼死之事。而闫族长直到天明也未走出闫氏南府,更无人报丧、置办丧事。
无人知道闫礼赶着马车去向何方,只有几个行夜路的百姓们在天亮之时看到马车往祁山岭的方向去了。
在远离瓷裕镇百余里的祁山岭山脉有一处寒山谷,因山谷中四季冰冷如冬,山谷里寸草不生,连野兽亦不喜在此出没。
闫礼赶着马车行了整整两天两夜,终于来到这处山谷。他喜欢狩猎,曾偶然闯入这座山谷,险些被冻死在这儿。
多年以来,他心绪不宁时会骑马来这儿静静心,或者大哭大喊发泄一下。因山谷寒冷如冬,他取名“寒山谷”。
山谷中建了一座小茅屋,是闫礼独自建的。茅草屋里有准备一些食物和棉被、工具等物。
闫礼在山谷中选了一块洁净的地方作父亲的坟墓。他要亲手埋葬父亲,给父亲一个温暖的阴宅。
在挖好的坟坑中洒了防虫蚁的药末,他才抱着三清道人的尸身躺入坟坑中。
“爹,这地方好,清静又干净。没有人打扰,你想哭便哭、想笑就笑、想喊也不必害怕有人听到。”
闫礼掏出自己的一块帕子盖在三清道人的脸上,拿出自己的随身玉佩放在三清道人的嘴里含着。
“爹,这是独属于我的地方,你长眠于此可安心吧。”
闫礼在坟坑前磕三个响头,才挥铲将土一点一点洒向坑中,将三清道人的尸身掩埋。他寻来一块木板,咬破手指在木板写下:父仇不报,枉为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