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直记挂着他的血海深仇,而他渐渐改变初衷。曾经,他以为替姐姐和家人报仇是毕生要做的事情;现在,他为护她、宠她、爱她而毁掉八大氏族,生根在心中的仇恨慢慢浅淡。
今夜,多少人无眠、多少人梦魇、多少人恐惧……那藏在暗夜里的魔爪随时伸出来掠取他们的一切,越是恋生的人越怕死、越是贪婪的人越怕失去。
一夕之间,无形无影的魔爪伸向八大氏族的族长们、掌权老爷们、二爷党,和乌四爷、栗二老太爷,等待他们的是一个灰暗天明。
自天明乌云密布,淅淅沥沥的春雨滋润了青嫩柳芽,滋润了凋零的迎春鹅黄,滋润了初吐尖角的白玉兰蓓蕾。
瓷裕镇最大的医馆里闹哄哄的,从天明到正午接连不断抬进来的病者将所有的房舍都占满了,四位老大夫忙得焦头烂额,即使诊出中毒症状也苦于无法解毒而愁眉苦脸。
后院最宽敞的一间房舍,八位族长并排躺在大炕上,浑身扎满银针,嘴角不断溢出紫黑色的鲜血。
莫族长中毒最深,被送来时已不醒人事。
乌族长也半昏醒说胡话,嘴里念叨的全是逝者的名字。
栗族长呼吸困难,躺不下也坐不起,只能歪身斜靠着小厮急促喘息。
闫族长疼得满头大汗,咬牙硬忍着不认怂,双拳攥得流出鲜血也不肯哼声。他是老大夫们公认的“有毅力”,可有什么用呢?还是活活的疼着无药可医。
司族长本来病弱,这一剂毒入体内立即夺走半条命。幸好司夫人的娘家有解毒保命的秘药,藏了二十年的“嫁妆”留住丈夫的老命,也算她命中不该当寡妇。
程族长、典族长和燕族长就幸运很多,中毒不深,但也疼得死去活来。尤其暴脾气的典族长疼得叫唤打滚,像女人生孩子一样凄惨。
医馆的老大夫们束手无策,商量去请诸葛弈来救命,又担心诸葛弈因海棠被逼疯而拒绝。
正在众人茫然无绪之时,无言公子登门来访,亲自送来一盒暂时镇痛的药丸子。
来到后院房舍见八位族长,看到平日耀武扬威、不可一世的老狐狸们被折磨得人不人样、鬼不鬼相的狼狈样子,别提多开心啦。
“怎样,得罪海棠姑娘的滋味不错吧?早提醒过你们别逼她太狠,她不是你们以往控制的奉先女,娇娇弱弱的任你们欺辱。”无言公子坐在闫族长身旁,翘起二郎腿说风凉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