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澜哥儿?是澜哥儿,你……你回来了!”
老管事双手托住程澜作揖的臂肘,激动地说:“好孩子,你终于舍得回来啦。你走的这些年,不知道程族长和程夫人派出去多少人追查你的下落。好几次,好几次传来的消息说,说你死了。哎呀!程夫人险些没哭死过去。”
程澜笑得眼睛弯弯,拍拍老管事的肩,说:“放心,家中老爹老娘的身体好着呢。他们派出去的废物岂是我的对手?我一个金蝉脱壳就吓得他们跑回来告状。唉!我真是太难啦。”
“难?我看你是皮痒了!”
程族长本在自己的铺子里查账,谁知自家小厮跑来说见到公子带着一群人来瓷源堂大闹,他连忙骑马赶来察看真相。这逆子离家后只有过节时捎来些孝敬礼,人却越跑越远、越远越抓不住他的踪迹。
程澜听到父亲的怒喝,不仅没有愧疚,反而笑吟吟地走向父亲,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痞赖相,说:“儿子确实皮痒了,不过父亲要打也请延后。待儿子办完正事,再领打也不迟呀。”
程族长气得扬巴掌打过去却挥了空,已高出他一颗头的儿子身手敏捷,灵巧躲开他的巴掌。待他看清时,又见儿子寸步未动的站在面前。
“哎哟,程族长息怒。”
老管事瞧见程族长再扬手要打,忙拦住他后退几步,单手拉着程澜护在身后,劝道:“程族长息怒。澜哥儿既然回来啦就好生劝着,如今年岁大了定能体谅爹娘的护犊之情,万万不敢再跑的。”
程澜站在老管事身后,比老管事整整高出半个身子来。他理直气壮地反驳:“老世伯别胡乱替我答应啊,我还要走的。今儿回来只为一件大事,忙完就走。”
程族长一听儿子又要走,气得吹胡子瞪眼,顾不得老管事夹在中间,扬手又挥向儿子的俊脸。
程澜后仰躲闪,双手握在老管事的肩上,让老管事做盾牌。
夹在中间的老管事哭笑不得,白白挨了两巴掌又不好说什么。眼瞧见程族长的巴掌又要挥下来,他灵机一动大喊:“各位族长来啦!”
程族长的手停在半空,回首看大门口,果见几位族长和老爷们赶来。受伤的莫族长是被小厮们用步辇抬来的,而疯了的乌族长被乌二爷强行带来。
程澜放开老管事,越过程族长大步朝门口走去。他已多年未归家,但记忆中的家从未忘过。这些曾经他仰慕、尊敬的世伯世叔们,如今看来是多么的令人厌恶。
莫族长坐在步辇上,冷眼打量一身红衣的俊朗少年。多年不见,褪去稚气青涩的少年已历练得一身江湖侠气,眉宇星目皆有睥睨傲世的洒脱不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