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斜睨吃相难看的海棠,调侃问:“你不怕我在饭里下毒?”
“我身体里的毒足够灭掉一座安丰城的。”
栗海棠吃完半碗饭便停下,将碗放到一旁,与男人面对面坐着。在逃走之前,她要知道他是谁?要知道这儿是哪里?等回家后才好领着人来灭他。
似乎猜到她的心思,男人毫无保留地坦承道:“这儿是霞彩镇,是我家的祖宅。”
“哦。”
栗海棠仔细察看这间房室,大伞般的屋顶金漆银绘、雕彩嵌宝,即便年久失修、蛛网蒙尘,亦无法掩盖它曾经的瑰丽辉煌。
她忽然不想逃走了,盘腿正坐,打量起近在咫尺的男人。
他容貌俊逸却蓄起难看的络腮胡子,让人生不出喜欢之情;他一身石青色圆袍却未用玉带束腰,仅用一根墨色皮绳松松垮垮的束着;他十指修长却生了厚厚的老茧,尤其指腹已看不出指纹;他的鞋很讲究,乃是京城最有名的鞋铺所制,且是一双柔软的鹿皮靴子。
“依律法:庶民不可穿靴,违者处以极刑。看来孟善人的胆子也不小嘛,敢违国律、无惧刑罚。”
“哈哈哈!传言瓷裕镇奉先女聪慧多谋、威勇刚毅,今看来果然名不虚传!哈哈,你猜对了,我就是安丰城的孟善人。”
“孟善人一个金蝉脱壳之计用得真好,连我也被骗了。”
“哈哈!还有谷宅的那位俊美公子,听闻他是你的师父?”孟善人摘下套在大拇指上的戒指在指间把玩,笑问:“这位公子就是八大氏族的绘师诸葛子伯吗?”
“是。”
栗海棠知道孟善人诈死之计,定是朝着她来的。既然来者不善,必然会事先探查清楚才好对她下手。
孟善人错愕,问:“你就这般轻易的承认了?”
栗海棠哑然失笑,反问:“不然呢?扯谎骗你、激怒你,然后冤死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