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善人颇为认同,感叹:“是啊。人活着历尽生离死别、尝尽酸甜苦辣,艰难时与谁诉皆不如打落牙齿和血吞,独自忍过罢了。谁会在意你的死活?谁会理睬你的愁苦?谁又能知晓你的进退两难?”
“有啊。”
栗海棠学着他的姿势斜倚在床栏。
“谁?你的师父吗?家人吗?呵呵!”
孟善人冷笑,神情不屑又有些黯然神伤。
栗海棠拿帕子擦掉两支簪子上的米粒,淡淡道出两个字:“敌人。”
孟善人错愕,好一会儿恍然大悟,畅怀大笑。
他笑着笑着竟流出泪水,生满厚厚老茧的指腹沾了泪水放在唇上舔舔,自嘲道:“我已十几年未哭过了,没想到……哈哈哈!这泪水是咸的。”
“没想到最懂你心思的人竟然是我,害你哭的人也是我。”
栗海棠把擦净的两支簪子戴回发髻,同情地看向因品尝泪水而难以自抑的男人。若她没有猜错,孟善人才是害死陈老家主的凶手。
“孟家主,你为何谋害陈氏族?为何逼死陈老家主?”
“哈哈!你又猜到了什么?”
孟善人从袖子掏出一块绸帕拭泪,不急不徐地说:“你想知道什么,可先猜猜。或许猜对了,哄我高兴了,会说出更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好呀。”
栗海棠盘腿端坐,一本正经地盯着孟善人看了许久,久到他以为她瞪眼睛睡觉。她眨眨酸涩杏眼,说:“你的前世今生,我看清楚啦。”
“前世今生?哈哈!你是山里修炼成精的老仙儿吗?亏你有胆子说出来,不怕我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