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待海棠如亲妹妹一般,即使无力阻拦她成为活祭品献给先祖们的命运,但保护她平安喜乐度过四年余生的能力还是有的。
他不希望海棠与翎爷、秦五爷走得太近,尤其知晓诸葛弈是天下第一大商心腹大掌柜的隐秘身份之后,更想带海棠离开是非之地、是非之人。这些终日无利不谋的大商们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岂是海棠能应付得来的?
栗君珅心中百转千回,一片真心为海棠思虑。而海棠并不知晓,也不领情。她见栗君珅的质问语气不善,伸手拉着青萝护在身后,昂首道:“栗大公子和程公子来找师父有何事?这刀宅是翎爷的私宅,师父与我亦是借住府上的客人。栗大公子和程公子来访,该遵循规矩才是。”
“海棠妹妹,你怎能用这种口气与我说话?”栗君珅无法接受她对自己的称呼,更无法接受她视他为外人。
见他情绪激动,栗海棠抿唇不语亦不回答。其实她的心里也有怒气的,一直忍在心里不肯对栗君珅发泄,甚至期望栗君珅的解释。
在瓷裕镇重伤未愈,她跟随师父千里迢迢来江南,只为见到宠她的珅哥哥,做梦都想扑进他的怀里大哭一场,将受到的折磨和委屈全部倾诉给他听。
可是,初见面时他的疾颜厉色,几次试图拆散她和师父,对师父没了昔日的友情,她凭什么不能生气?凭什么尊他、敬他、亲近他?
“栗大公子,师父在忙生意的事,无暇招待二位。请回吧!”
“栗海棠!你知道你是什么身份吗?你知道在他们眼中,你是什么东西吗?”
栗君珅怒了,一把钳制住海棠的双肩,竖眉赤目地瞪着她。
栗海棠不慌不畏,丑疤小脸平静舒展,曜黑杏眸浮现淡淡愠色。她讪讪一笑,自嘲道:“不必栗大公子提醒,我没忘。我是什么身份呀?八大氏族供给先祖们的活祭品,一块尚在喘气儿的胙肉罢了。”
“呵!他们也唤你胙肉吗?”栗君珅咬牙,怒目瞪向闻讯而来的诸葛弈,大声道:“我来带海棠妹妹回家。多谢诸葛兄一路护她,来日备谢礼登门。”
“栗大公子,以你现在的身份,还真带不走我!”
栗海棠用力推开栗君珅,连退三步,一声喝令:“来人,送栗大公子和程公子回家!”
两道黑旋风闪出,一个抓住栗君珅的胳膊,一个抓住程澜的肩膀。
“花妹妹,我没招惹你呀,你饶了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