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弈从榻旁的矮柜抽屉里取出一枚精致的梳子。卸去她头上的簪钗,细心梳理及腰的乌黑长发。
“你为何派程澜去查陈氏族的旧事?不怕程澜包藏祸心吗?”
“霞彩镇离瓷裕镇太近了,我担心镇子里藏着另一批探子,难保消息不会传回去。”
栗海棠喝掉半碗梅子汤再难下咽,屈膝环抱享受他动作轻柔的梳理,淡淡地说:“八大氏族派来的探子由程澜送回去,想必他在家里定会大闹一场。既然我佯装疯疯傻傻的离开瓷裕镇,在这里不宜亲自出面追查陈氏族的旧事。”
诸葛弈赞叹:“真聪明!仅凭元五爷在安丰城查来的那些旧事,你能察觉到赖三是整件事的起头,令为师刮目相看呀。”
栗海棠睁开眼睛,转身面对他,说:“程澜待我真心假意皆不论,他闯荡江湖多年有些见识。比起处事圆滑的元五爷,程澜尚有一腔正义热血,最适合帮忙公开调查陈氏族被灭一事。况且牵扯出容玖大姑姑,元五爷的心会偏。”
诸葛弈很满意海棠遇事不慌、条理分明的稳重脾性,和他十岁闯荡江湖时一样有勇有谋、无畏无惧。
“程澜留在霞彩镇亦闲来无事,你给他寻个麻烦来打发无聊也不错。”
“是呀。可怜的花哥哥成了我的苦劳力,凭我使唤他去累死累活。嘿嘿嘿!”
诸葛弈仔细梳理完她的乌黑长发,走到外间去洗手。
栗海棠拿起一块绿豆糕吃,杏眼盯看他的背影。
诸葛弈净手回来,又坐到她的身后,开始为她挽发梳髻。
“师父,元五爷从安丰城查来的旧事有几分真、几分假?”栗海棠掰开一块绿豆糕在,喂他吃小半块。
诸葛弈停手,看她,说:“你怎知有假?”
“关乎容玖大姑姑,元五爷定不会让我们知晓真相。”栗海棠吃完半块绿豆糕,赶忙又喝一口梅子汤,说:“要写信给老掌柜说说这绿豆糕啦,它怎能比红豆酥饼还甜呢?失了豆味儿少了豆香,不好吃呢。”
诸葛弈也觉得绿豆糕没有昔日吃过的好,决定派人去问问。
栗海棠舀一匙梅子汤喂给他,说:“老掌柜故意让人做难吃的绿豆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