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老家主慈眉善笑,不点破诸葛弈和栗海棠的身份,也不替无礼宾客解围。只等着拜寿的宾客自行出去,再与诸葛弈和海棠解释一番脱个干系。
谁知,拜寿的宾客实在没眼色,先一轮道安之后赖着与苏老家主热情闲谈,好似多年未见的老友重逢,眼里再无旁人。
吴老家主的慈善笑容越来越僵硬,到最后直接阴沉老脸,冷声道:“贤婿啊,你快请张老东家去偏院吃酒赏戏吧。站在这儿,可是怠慢了。”
苏老家主本不愿与张老东家聊侃,昨儿他们才在城中最大的歌舞坊畅饮半夜,今儿当着老岳父和大舅兄的面前虚与委蛇,实在无趣儿。
“岳丈说的是。”苏老家主揖礼,忙拉着张老家主往外走,虚情道:“张老哥快请入席吧,今儿有最好的折子戏,你最懂戏,快去瞧瞧。”
张老家主一头雾水,他几时懂戏了?他常去歌舞坊饮酒作乐,那是瞧漂亮美人呢。比起戏台子上咿咿呀呀的唱腔,不如去歌舞坊看美人们摆动玲珑腰肢的美妙。
吴老爷看出妹夫的小心思,忙上前解围,“张老家主请吧。来人,为张老家主领路。”
不识相的张老家主终于看出点异样,环视落座的几位,除了他熟悉的吴老家主、吴老爷和苏老家主之外,坐在首位的雪发少年和雪纱帷帽遮齐腰的小姑娘引起他的注意。
“这二位……”
“张老家主,请吧。”
吴老爷有些动怒,上手拉着张老家主往外走,边走边唤:“来人,带张老家主去偏院!”
语气生硬又厉色,连熟悉儿子脾性的吴老家主也忍不住笑出声,歪头对诸葛弈低声说:“真难为他这个闷葫芦,平日多大火气都闷在心里,今儿张老家主可算是破了他的例儿。”
诸葛弈温润浅笑,同样低声道:“吴老爷行事与人为善、克己守礼。若非张老家主不识时务,吴老爷也不会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