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急切的左右看,在目光接触到林安仁的那一刻时空几乎都停滞下来。
“阿萨。”林安仁道。
男人的喉结上下滚动,他几乎无法发声,直到颤抖道:“胡姆——胡姆大人。”
“很久不见,你还好吗?”林安仁问。
阿萨的眼中出现了水光,他笑起来,那笑容几乎是悲伤的:“我很好,胡姆大人,欢迎回来。”
他进入宅子里,布局和十几年前没有太多的变化,只是立在天井下的本来应该是女神像站立的地方却被蒙上了一块红色的布,桌前也没有任何供品。他左右看,也没有见到为数众多的仆人。
“你的仆人呢?”他问,“国王把你的津贴已经削减到仆人都雇佣不起了?”
“宅子不需要那么多仆人。”阿萨的语气并不热情,“本来也没有多少需要维持的东西。”
“为什么?”林安仁站到那遮住女神像的红布前,“你是国王的顾问,平时不会有许多人来拜访你吗?你的妻子和孩子?我记得你说过想要娶宁诺的好朋友——我记得是叫帕尔的女孩子,胡的女儿?”
“吉尔伽美什说他杀了你。”身后的声音道,林安仁刚要触碰上红布的手顿住了,他放下了手。黄昏的阳光刺的他眼睛有点疼。
林安仁没有回答,阿萨又道:“他说他将你在旧城里烧成了灰烬,没有任何人能够找到你,你的灵魂也不会得到安息,永远徘徊在博拉河。”
“现在你知道他在说谎了。”林安仁道。
“但是他仍然为你塑像,将你和他画在一起,为你竖立石碑,称呼你为他最亲切的导师和父亲形象。”阿萨道,“所有人都被他骗了,以为他真的怀念你并且爱你。”
“那他为什么告诉你这个。”林安仁问,他转身凝视阿萨,“你被他排出核心圈了吗?阿萨?”
“我说我不相信你死去了,”阿萨道,“他给了我丰厚的年金,解除了我的任何职位。”
“你应该顺从他的意思。”林安仁道,“我和死了也没有任何差别。”
“你知道我做不到。”阿萨道,“我不认为你会很惊讶。”
忠诚,忠诚一向是阿萨的优秀品质之一,无论是之前对他父亲和朋友的忠诚,还是之后对林安仁的,但是这样的忠诚也最终害了他。他是能够为了父亲的尸身单马闯入敌营的人,也能够为了朋友丢弃自己所有的财产,忠诚对他来说比任何金银和权力都更重要。但是在吉尔伽美什的统治下,只针对林安仁的忠诚几乎是致命的。
“所以他最近还好吗?”林安仁问。
“我很少见到他,但是从朋友口中听说他过得不错。”阿萨道,“和宁诺和解了,现在丫头是他的首席顾问也是他的王位继承人,除了基什还在蠢蠢欲动外他将外事也处理的很好,他将你的改革贯彻了下去,只是放宽了宗教的限制。”
“丫头没有和他对抗?”林安仁问。
“在神庙收回了一半的税收权之后就没有了。”阿萨道,林安仁挑眉:“我记得我制定的是神庙有全部征税权。”
“他一开始把所有的征税权都拿走了。”阿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