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不知道多久,我终于平静了下来,我不再发出那不明所以的声音,但刚刚的一切却还是让我的内心产生了强烈的恐惧与不安。

我的眼睛里已经全部都是泪水,我颤抖着抓住伊尔迷的手腕,带着哭腔问伊尔迷:“伊尔迷,必须要这样做吗,这个人做错了什么吗?”

伊尔迷没有立刻回答我,他犹豫了一会,哄骗式地对我说:“没关系的,蒂亚。”

“没关系的,陌生人的性命根本算不上什么。”

答非所问就等于默认了我的问题。

我知道,我还要继续像他们那样结束掉别人的性命。

我在那一瞬间意识到以后还要再做很多次这样的事情,我不理解,也不明白,但我也知道,除了这样做,我没有办法,我必须这样做。

我没有退路。

当妈妈和爸爸把我送到揍敌客家,让我成为揍敌客家的未婚妻时,他们就替我决定好了自己未来应该走的路,我没有退路,斯特林家从来都不是我的退路。

甚至可以说,斯特林家反而是逼着我走向并非自己想走的路的最佳推手。

从那之后,或许是发现了我还不能接受杀人这件事,揍敌客家给我安排了很多这方面的训练,我从一开始的恐惧痛苦逐渐变成了麻木。

我已经麻木了,我想。

所以我已经不用再接受这样的训练了吧?

“伊尔迷。”在某次结束训练之后,我对伊尔迷说,“我已经习惯了,已经不会感觉到痛苦了。”

伊尔迷停下脚步,他转过头来看着我,似乎不明白我在说什么。

我扯出一个微笑,将自己的无所谓展现出来,我对伊尔迷说:“所以,不要再对我施加这么多这样的训练了,好吗?”

虽然我已经尽全力地把自己的无所谓表现了出来,可我也知道,自己是用祈求的语气说出的这句话。

我无法把这件事情看作无所谓,每当在进行这样的训练时,我的内心就痛苦无比。

我不是揍敌客家的人,我无法把陌生人的性命看作无所谓,我无法像他们那样对于结束别人的性命视作无关重要的事情。

别再让我杀人了。

再这样下去,我会疯掉的。

我在心里祈求道。

伊尔迷沉默不语着,他看着我,什么都没有说。

最后,伊尔迷把我拥入了怀里,他拍着我的背,一下又一下。

我不知道这到底意味着什么,也不知道他到底是答应我了,还是拒绝我了。

我只知道,在被他抱入怀里时,我的眼泪不受控制般地流了出来。

我一直在强撑着,装作自己无所谓的样子,可只有我自己知道,我到底有多么痛苦。

但当伊尔迷把我抱入怀里时,我觉得他也是明白我的痛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