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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好厉害!”季千山抬起头,眼睛亮晶晶地盯着方晏初的手,两只手抓住方晏初的手指把他的手拉到自己面前仔仔细细地查看,“师父受伤了没有?疼不疼啊?”

方晏初那会儿不说手段通天也差不多了,区区一道没劈下来的天雷能有什么事,干脆摆摆手,又呼噜了一把季千山头顶上的头发:“没事的。”

“哦,”季千山很是失落地低下了头,手指轻转着台案上的玉杯问道,“师父,千山是不是很没用?既不能听懂师父讲的课,也不能给师父煮茶,现在连给师父吹吹的资格也没有了。”

这一番话说得孔渠很是诧异,他用一种“你敢这么跟方晏初说话你完了”的眼神看了一眼季千山。他可太了解方晏初了,这位龙游君可以说是奇懒无比,对一切自身意外的事情都毫不关心,更不耐烦于人际交往,对于这种哭唧唧搏可怜的行为说得上深恶痛绝。

令孔渠更为惊讶的事情还在后面,方晏初闻言沉默了一会儿,就在孔渠以为他就要不耐烦了的时候,他蹲下身来,无比温和地问季千山:“千山怎么会这么想?你天生魔道,听不懂道法是应该的。我对茶叶挑剔,煮茶的事情一向是亲力亲为的。”

孔渠当时的眼神就不对劲了,他的表情大概可以概括成两句话。一句是我肯定是走错房间了。第二句是要么就是方晏初感冒了开始说胡话了。

“那千山给师父吹吹?”季千山小小年纪,还没有深入地了解到一个善于撒娇的人到底能在这个世界上占多少便宜的时候就已经学会了如何撒娇。在方晏初面前,光这一点就足够利于不败之地了。

在季千山灿若星辰的眼神中,方晏初终于败下阵来,认输地伸出手来放在季千山面前道:“那就有劳了。”

第三十八章

(三十八)

从那以后,季千山就变了!

孔渠一双眼睛是看得清清楚楚,一个从血海里走出来的乖巧的小孩被方晏初宠得都不像话了!

“你至于吗?”孔渠斜倚在凌云殿的墙根地下,脚尖小心翼翼地缩在屋檐的保护范围之内,一边说话一边不断地往天上投去一个警惕的眼神。最近天道看他不爽,降下来的天雷总是刁钻可怖,他可不愿意再被天雷劈得到处乱跑了。

隔着不到几米的距离,药香馥郁,蒸腾的药气下头是一个陶制的药罐子,方晏初的眼睛正一眨不眨地盯着药罐子下头的火。他手中拿着一把蒲扇,一边扇火一边腾出空来回答孔渠:“什么?”

“这药啊,”孔渠瞧着天上没云,噌噌两步跳出来解开了盖子,指着里头的东西一个个地细数,“千年人参、鹿茸、虫草……这都是大补的东西,你给季千山一个孩子吃了也不怕把他补得上火啊?”

方晏初头也不抬,伸手把盖子按到罐子上,指了指自己的头顶,提醒道:“雷云正聚着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