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在喊完这句话的下一秒,渝辞凤眸一睁,犹如一双无形巨爪一下又给她薅回戏里。
只见那张苍白容颜上,风华不在,取代而之的是一种,耄耋老人脸上才有的疲态与沧桑,凤眸清凌却无端给人感觉出尝遍世态的浑浊,冥昭就像一下子苍老了几百岁,一眼看过来尽是哀求——
忽然那神情又变了,刚才还是黄发,顷刻转归稚童。她的五官没有任何变化,肌肤状态也一模一样,可就是一眨眼间,岐飞鸾觉得抓着自己的是一个三岁幼童,她的眼神清澈无比,却突然睁大睁大……由惊转惧,由惧转悲,她被人丢入炼丹炉,万千火舌扑涌而来——
岐飞鸾只觉眼前一花,那神情又不同了。那是一种极为谄媚之态,油腻、市侩、在中低层抵死拼杀了数十年,原则信仰别在裤腰带上,眼前只看得到名利财势,被命运压到生死存亡之际,也不忘剥掉那张令人作呕的面具。
如果不是腕间桎梏犹在,眼前人五官未变,岐飞鸾根本不相信此刻贴在她面前的是那个傲然疏懒的冥昭。
几个呼吸之间,那张熟悉的脸上变幻出数十张陌生的“面具”,起先岐飞鸾还会焦急询问,可到了后面她已经完全呆住了。这种事情太惊悚了,就好像一个身体里栖居着无数个灵魂,在交战厮杀争夺着唯一的躯壳……她甚至都不知道还应不应该,称呼面前这个人,为师父。
“你……”一滴凝在眉梢的冷汗堪堪滑落,钻进眼睛里涩得叫人发慌,“你怎么了……”
“我怎么了?”冥昭的状况也没比她好多少,她极力控制着体内作乱的罪魁祸首,一双凤眸满溢血光。
“今天就让我告诉你,我究竟怎么了。”
“好停!”
导演泪流满面地宣布:“这两场都过了啊,两位老师辛苦了辛苦了,我请大家吃海鲜大餐,一会儿咱们吃完再补几个机位就行了。”
“海鲜大餐?”一旁的景珍合上笔记本支颐看他,“小龙虾是海鲜大餐吗?”
导演兴奋劲还没过,心情颇好地虚心讨教:“那十二月吃什么?”
景珍:“带鱼小黄鱼吧。”
“空运过来都死了吧。”
“那来几只大龙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