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好,谢谢。”鞮红缓缓地放下手里的香,拿起老板娘说的金色香,欲言又止,“……”
“7块钱加打火机一共8块钱。”
“不好意思,我想问问,还有没有再便宜一点的香啊?”
“……你拿的已经是最便宜的了。”
“那……”鞮红支吾着,一张脸已经涨到通红,纠结片刻还是攒着一掌心的汗把话说了出去,“我可不可以,只买三支啊?哦不不六支吧,六支。”
“……”
对方不答,鞮红又慌又羞,她知道自己如今的狼狈样,却只能忍着对面鞭笞着她尊严的目光,为了她明天的中饭钱,继续恳求:“我只要六根,多了也,也不用的,可不可以……”
“我这里面一百根,就七块钱,你只要六根你的意思是你就给我四毛二是吧?你当我在卖垃圾啊?”
“对不起对不起……”
鞮红几乎是逃出那家香火店的,抓着打火机和一整包香,失魂落魄地荡在灯火阑珊的小巷里,为自己刚失去的八块钱肉痛。
打火机和香其实只用一次就够,八块钱够她一顿四只饼吃两顿,或许还可以去千里香馄饨铺打打牙祭。
一路回到她暂居的仓库里,蓝色卷帘门遮挡住外界风雨,才渐渐意识回笼,惊觉自己竟然为了八块钱纠结了那么久。
也不知道房东阿姨信不信这些,回头倒卖给她试试吧。胡思乱想着,鞮红一点点拆开包装,取出三支香来点燃,这时才发现根本没有香炉可插,只好把两张旧铁皮课桌并在一起,把香固定在缝隙中。
她在临时搭建的香台前站定,眼眶的酸楚一下子冲掉了她所有凌乱的思绪,对着香台缓缓跪下,重重磕了三个头。
最后一拜拜下,再也无力起来。
肠胃饿得绞痛却好似已经灵肉分离般传达不到大脑,脸上湿热渐转冰凉,又一股滚烫浇下,脑子里晕乎乎地一半在胡思乱想,另一半游离着不知要飘往何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