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个负责打头阵的暗卫起初阻拦小厮阻得漫不经心,毕竟他们的职责只是勘察情况拖延时间,若动起真格的,这种三脚猫功夫的小厮,他们一拳能揍哭几十个。
如今温晚亭现身,他们才稍稍认真起来,一眨眼的功夫,那群小厮被一溜烟扔到了铺子门口。
这群闹事的显然是有组织有纪律,眼见打不过便开始撒泼。此时才是闹剧的高潮,门口看热闹的小板凳都已备好,前排连瓜子都磕上了。
那小厮趴在地上扯着嗓子嚎:“这是家黑店呐!我家小姐,就是用了这家铺子的香粉,被毁了容貌!”
温晚亭在一旁端端立着,觉得他这一声,洪亮有余,情感不足,若是带上些沙哑与哽咽,应当更为逼真。
紧接着,排排趴的第二个小厮声嘶力竭:“如今我们不过来讨个说法,却叫人打了出来!”
温晚亭摇摇头,声音是到位了,但是趴的姿势太过挺拔,少了些抱屈含冤的萧瑟之感。
第三个小厮显然肩负大任,应当是这群人中的台柱子,神情姿势都比前两位熟练许多:“他们仗着东家是大将军府,竟干出如此丧尽天良的事!”
这脏水泼得明明白白。
其余演技不太过硬的小厮,负责躺在地上边打滚边哼哼,配合着那三位的戏份,哼的声音时响时弱,时高时低,也算是尽了力。
温晚亭见他们语焉不详,嚷得不清不楚,秉着“你方唱罢我登场”的精神,清了清嗓子:“说完了?说完了,便让你家主子出面,陪我去顺天府走一遭罢?”
瞧瞧她这和善的口吻,还带着些许商量的意味,真是岁月使人平和。
平和如她,眼见这群小厮愣了愣还想接着在地上打滚,当机立断让夏霜和春铃揪着他们的衣领往顺天府拎。
果不其然,拎了没两步,正主现身了。
不远处的街边停了辆宝马香车,那烟岚牡丹的绉纱被丫鬟掀起,走出一位女子。缕金海棠的羽缎罗裙逶迤拖地,鬓发斜插着紫玉千叶牡丹钗,月白细纱半遮面,只露了双眼角微挑的凤眼,此时正带着滔天怒火睨着不远处的温晚亭。
春铃将手中提溜着的小厮随意往边上一扔,凑近温晚亭身边,附耳轻声道:“小姐,马车上有左都御史的府印。”